第585章 撞邪
「你用镜子挡在门外,鬼最忌讳看见自己的死状,所以才被惊走。」杨逍明白了。
「不错。」项风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手指向三个女人的房间方向,颇为自傲的看向杨逍,「小子,我与你打个赌,等明日我们登门,那间房门厅的八仙桌上一定摆着把椅子,而且是倒置,面下脚上,椅背背对房门,你信吗?」
「赌什麽?」杨逍不卑不亢说。
「我输了,任你处置,让你打一耳光也无妨,你若输了......」项风尘忽然笑了:「你叫我声师傅,怎麽样?」
「不急,等明日一早我先去瞧瞧,然后再决定抽不抽你耳光。」杨逍大大咧咧回答。
「哈哈哈......」项风尘不怒反笑,「你小子有点意思,说实话,我有点喜欢你了,你要是肯认我做师傅,我把我这一身本领都教给你,别在巡防署混日子了,那不是咱爷们该待的地方,人生在世,哪有那麽多狗屁规矩要遵守,随心随性随欲就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杀谁就杀谁,想怎麽样就怎麽样,生杀随我意,论称分金银!」
「然后呢?」纳兰朔冷笑,「门户被铲,弟子死绝,就剩你一个被追的如同丧家之犬,十年都不敢在江湖上露面?」
被揭了老底的项风尘自讨个没趣,索性也不再说话,独自盘腿打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纳兰朔重新躺回床上,盖上被子,「小杨,睡觉。』
「好的署长。」杨逍非常听话的回到自己那张床,躺下,将被子坤到下巴的位置,盖的严严实实,闭眼睡觉。
另一边,三个女人也是未眠,此刻三人正围坐在一起,之前的脚步声同样惊动了她们。
「那个鬼东西又跳回井里了。」想到之前有只鬼趴在门外朝里看,龚半兰就紧张的不由紧手心。
「好悬,幸亏睡前做了布置。」常楚楚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对始终沉默的蒋青鸾高看一眼,「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这一手,是哪里学来的?」
面对常楚楚的的询问,蒋青鸾只是摇了摇头,「我这些不过是小把戏,那两位前辈,才是真本事,鬼被惊走了,这一夜...大家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闻言常楚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邪术师项风尘果然名不虚传,传闻此人精通风水堪舆之术,是个少见的风水大家,但性格无常,毫无人性,尤喜虐杀,在邪修中也是个棘手人物,多次登上巡防署的通缉令,但都没能将他绳之以法。」
「我们需要他,可也要防着他,之前汤泽润的死就与他有关,是他有意加快脚步,才将身后的汤泽润引进寿厅门槛的。」蒋青鸾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讲了出来。
「那我们可以尝试拉拢那位纳兰署长,他和项风尘是死敌,而且...他怎麽说也是巡防署的人,应该不会害我们的。」龚半兰快速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他?」常楚楚冷笑一声,「他也不可信,而且你怎麽确定他是巡防署的人?」
「他和那个叫杨逍的可能认识,这几个人都不简单。」常楚楚用教诲的口吻点拨这个她们三个中年纪最长的女人,她有些失望,看起来,这个龚半兰最多也就是刚经历过一两次任务的样子,还未完全褪去新人的青涩。
「他们认识?你怎麽知道?」龚半兰大吃一惊。
「懒得与你解释,你记住我的话就好,现在我要休息了,今夜大概率不会再有事了,龚姐,就辛苦你守夜了。」说完常楚楚也不再废话,衣服也不脱,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龚半兰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蒋青鸾,不料后者也不理她,对着她点了下头后,
蒋青鸾也睡下了,留下龚半兰一人陷入深深的疑惑。
靠右侧的最后一间房,不大的卧房内,一盏烛光如豆,三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
张松德脱去了衣服,露出一身腱子肉,扭头对阴沉着脸的娄辉阳笑道:「娄老弟,有件事为兄很好奇,你说吴管事口中的阴阳人...是什麽意思啊?」
只这一句话,就让娄辉阳的眸子瞬间炸开,猛地盯向张松德那张惹人厌的脸「你这话什麽意思?」
见娄辉阳火了,张松德赶紧示意对方放松,并客气的斟上一碗茶,「别紧张,娄老弟,我没恶意,我只是听过一件传闻,据说无论犯了多大错,只要肯诚心找到黑佛母悔罪,就能得到佛母无上慈悲的庇佑,请问是真的吗?」
「不知道。」娄辉阳冷冷打断他。
「娄老弟,你就不要瞒我了,我已经嗅到那股子味道了,就是吴管事说的那股味道,而且你的脸......」
「啪」的一声,茶盏被拍碎,娄辉阳抓起一块带有棱角的碎片就抵在了张松德的颈部动脉,只要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取他的性命,不过张松德丝毫不慌,慢慢用手挪开碎片,苦笑一声,「娄老弟,不要误会,实不相瞒,我是有事相求。」
「我在北缅一带惹上了麻烦,巡防署和联合会都在通缉我,我想活命,听说佛母慈悲,会收留走投无路的孤魂野鬼,我想...我想碰碰运气,可无奈没人引荐,所幸有缘撞见了兄弟你,还请兄弟给我指条明路。」张松德客气的拱了拱手。
「你想入教?」娄辉阳神色一顿,同时那张脸变得扭曲,这一幕惊到了一旁沉默的方舟。
方舟作为牛马新人,压根不知道什麽黑佛母,他全程保持沉默,不说不做,
就不会错。
「对,还请兄弟代为引荐,我不会亏待你的!」张松德再度拱手,态度异常认真,「一件厉级上品法器,这是我能拿出来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你可知入教的规矩吗?」似乎对所谓的「报酬」并不感兴趣,娄辉阳反问「知道!」张松德面目变得狠辣,伸掌为刀,隔空对着下面狠狠一切。
不料娄辉阳缓缓摇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背靠在床边,「不够,在那之前,你还要通过黑佛母的考验,没有通过考验的人,是不够资格断了命根的。」
「你...过不去的。」娄辉阳摇头。
「你过去了,为何我不行,我连自宫都肯,还有什麽能比这个更难以忍受?」张松德辩驳,「实在不行,我再自断一手,这份诚意足以打动黑佛母它老人家了吧!」
「不够......」
娄辉阳看着满脸戾气的张松德,仍旧是摇头,嘴角带有一丝类似不屑,但是比不屑更深,更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