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王道之师也!」
宁采臣望着楚公子:「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政失德者自该被取而代之,犹若生死轮回,此乃自然之理,天道之法,何来篡逆之说?」
「伱……!」
听他这一番话语,楚公子更是大怒起来,又是摔杯骂道:「好啊,原来也是个逆贼,还未入那郭北书院,便被其邪说蛊惑,留你不得!」
说罢,就要拔剑。
「楚兄,楚兄!」
「不可,不可啊!」
几人见此,急忙将他拦住。
宁采臣却是不惧:「在下不才,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也不惧利剑威逼,要杀便来,就是不知道楚兄家世,担不担得起这般后果?」
「你……哼!」
此时,楚公子也冷静了下来,看着有恃无恐的宁采臣,恨恨的将宝剑推回:「逆贼,莫要张狂,新帝开元,圣僧回归,朝廷必能重整乾坤,荡尽不臣,届时,尔等莫要后悔!」
说罢,便闷做下来,不再理会宁采臣。
其他书生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劝说宁采臣坐下。
这般景象,近些年来,在江南各地屡见不鲜。
新旧理念的碰撞,冲突,影响,表现在方方面面。
文人士子的观念,言论,立场,站队也是其中之一。
以小见大,足可知晓,这几年南方七省的风云变幻。
新朝旧朝,两股势力,各有一批拥趸,并且利益相关。
如此,争吵都是好的了,直接动手,生死相搏都屡见不鲜。
这便是大势席卷,浪潮冲击,旧势力旧规则的崩塌,新势力新秩序的建立。
血腥,杀戮,必不可免!
对此,几名还没有立场的书生也不好多说什麽,只能尽量安抚双方,省得今夜血溅当场。
冯生也不敢再劝酒了,只能转开话题,向宁采臣问道:「宁兄,你居于嘉兴,若要往金华郭北求学,不应在江浙省内吗,怎麽会来到这广陵之地?」
「广陵之地?」
「什麽广陵之地?」
这话让宁采臣一脸错愕:「这儿不是苏州府吗?」
「苏州府?」
「什麽苏州府?」
冯生听此,也是讶异:「这里是广陵郡啊,我就是广陵人,日前出游,沉醉山水,忘了时辰,胡走乱走,就来到了此寺,怎麽也不可能从广陵跑到苏州吧?」
「不对啊,这儿不是杭州吗?」
「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江宁!」
「诸位兄台,莫要与我玩笑,这明明就是金阳。」
「这这这……」
听着两人言语,其馀几名书生也变了颜色,面面相觑,惊骇非常。
「不对,这地方有问题!」
那楚公子也觉察到了不对,直接起身拔出宝剑,惊怒交加的环顾众人,再看向古刹四周,面色苍白,心中慌张。
他怎会在这里,还和这些来路不明,不知身份的生人把酒言欢?
这根本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为何他会做出这等违背常理,违背认知的事情,并且还浑然不觉。
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宁采臣也有些不安,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由得来到许阳身边:「李兄,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啊。」
「是吗?」
许阳听此,却是一笑:「你觉得哪里不对?」
「这……」
「你!!!」
宁采臣还未言语,那楚公子便转头冲了过来,一剑直指向他,惊怒交加的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干什麽?」
这般举动,让宁采臣一怔,随即怒然起身:「若有不满,便冲我来,不要殃及旁人。」
「闭嘴!」
楚公子怒喝一声,双眼死死的盯着许阳,一手指着宁采臣:「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他一个人,根本就没有见到你,你是什麽进来的,不,你到底是个什麽东西?」
「我?」
「我是个写书说书的人。」
许阳见此,却是一笑:「现在有个故事,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这……」
此话一出,似有魔力,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愿与不愿,此刻都乖乖坐了下来,包括那宝剑出鞘的楚公子。
众人听讲,他亦开说。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