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为了秦国的未来。
「离谱,真是太离谱了!」
「我以前只听说,以王的位置,可以分成西边的宗周和东边的成周,怎麽现在,还有东周西周呢?」
前年的时候,在位六年天子喜去世了。
这让何博少了一个打趣老鬼喜的机会。
毕竟两人都叫做喜,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实在让鬼神可乐。
之后,便是天子喜的弟弟姬扁继位。
因为天子喜没有儿子,只能含泪让小宗继承他的大宗了。
而新天子扁也同自己的众多前任一样,没有什麽能力,只能待在洛邑王城中,继续享受着礼崩乐坏的屈。
好在,
他继位的第一年,整个诸夏都没什麽大乱,大国之间的摩擦虽仍旧存在,但总体平和。
但就在天子扁放松警惕,觉得自己「天命所归」,可以龟缩在宫室中自娱自乐的时候,他旁边的西周却是结结实实的给了天子扁当头一棒。
西周公死后,他的小儿子姬根和继位的兄长不合,然后就在赵丶韩的鼓动下,闹起了分家,占据巩城,自立为君,号称「东周公」。
而巩城,距离黄河并不遥远。
于是这个消息跨过大河,被正在水摸鱼的何博知晓。
且说何博在太行山里看猴子打架看了几年跟老鬼医仲打着「辨认草药」的旗号,强迫许多野猪野狗野猴试药,吃的它们其中不少荣归阴间,为医学发展做出杰出贡献后,终于良心发现,不再折腾了。
他又激发了对河流的喜爱,从太行山里滚出来,在三普众多的河流之中润来润去,最后来到流水边上,隔着这条紧贴着黄河的支流,眺望大河对面周王畿。
虽然母亲河仍旧不愿意让何博从她身上用各种姿势跨过去,但总拦不住何博眺望大河对岸的。
周王畿那边,
可是藏了许多珍贵典籍的呢!
而这样的深情眺望进行了没多久,周王畿的乱子就流传到了大河对面。
何博因此召来西门豹,询问他为什麽周王畿明明已经很小了,还能继续细分7
难道这是要在国土上证明,
,「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的道理吗?
而对于做事做到一半,就被鬼神滴溜过来询问的情况,西门豹已经习惯了。
他先是对着鬼神行礼,然后就说,「成周宗周,是天子所在之处。」
「而西周公国之设,则是在于七十多年前,周考王封其幼弟。」
七十四年前,周贞定王崩。
其有四子,长子姬去疾继位,是为周哀王。
三个月后,二子姬叔弑兄篡位,又为周思王。
五个月后,三子姬又弑兄篡位,即周考王。
姬鬼弑兄篡位之后,担心前事重现,便有意先下手为强。
但是其弟姬揭在见证了前面三个兄长的厮杀后,已经有了准备,让考王对其的刺杀,毫无作用。
于是考王元年,姬冕只能划王畿河南之地,封姬揭于王城,建周国,疆域为水以西丶洛河以南,是为西周桓公。
表明兄弟之间,两不相犯。
至此,天下二周并立,犹如当初武王的兄弟旦,受封「周公」之事。
只是几百年前的周公,
和当今之世的周公,已然不同了。
而今年的事,和七十年前也十分类似。
何博想到这两次「二周并立」,也忍不住拍手感慨道,「史书上的事,多看还是很有意思的。」
「在生活中遇到一些离谱的人事,初时会感到惊讶,但一翻史书,才发现古人已经做过了!」
历史啊,
总是转来转去,
只是看上去相同,实际又各有特色。
西门豹说,「《诗经》上讲:『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先贤记录历史的本意,就是希望后代可以通过过去的事迹,吸取到经验教训。」
只是可惜,
先贤的好意,
后人中能理解接受的,并没有多少。
周王室乱了又乱,
到现在还要继续乱。
周考王的兄弟相残,还可以说是「天子家事,不容外人置喙」。
但自打承认中山君也姓「姬」之后,越发是不要脸了。
鬼神都为之感慨,「礼崩乐坏,岂是诸侯先挑起的呢?」
「周天子自己都不遵从周礼了,又怎麽可以去责怪诸侯卿大夫不从周礼?」
不过没有关系,
「周礼」已经升格了,
从原本维护周朝统治的礼制,变成了凝聚诸夏,征服四夷的理由和煌煌天命。
在「周礼」的加持下,
诸夏就是天地间唯一有文化的高贵人群。
至于其他的,
强如中山,那还可以发给人籍。
若是弱小且就在诸夏君子们能够触及到的地方,那只能被视为禽兽了。
而且诸夏的君子们武德过于充沛,不仅仅会对蛮夷重拳出击,还要和同类斯杀争夺。
魏国强大的时候,
虽然很不做人事,
但好列天下是有一个重心的,可以压制住某些蠢蠢欲动的人物。
但现在魏武侯没了,魏侯莹新君在位,还在忙着整顿国政。
楚国修养多年,国力再次振作。
秦君赢师革新,也颇有成效。
齐侯田午,虽然屡战屡败,但从不放弃,利用去年魏国的内乱,进行了一次反击,夺得了观城。
赵韩虽然安静下来了,但仍旧会找机会,去抽一抽周天子的脸鼓动公子根独立为「东周公」,并且逼迫天子扁承认,让其苦着脸封出去巩城,只给自己留下洛邑王城之事,着实让天下诸侯看了大乐子。
在水边垂钓的鬼神因此对西门豹发出疑问,「天下大乱,失去了原有的秩序,九鼎快要偏移了。」
「你觉得谁可以取代周室而去拥有它呢?」
虽然何博有对后世历史脉络的大概,但他还挺想听一听,当下之人对世情的分析。
西门豹摊手,「如果我拥有预测天下的才能,就不会只是当一个大夫了!」
能够通过天下间的变动,从而推测日后可能的人,可是伊尹丶太公望那样的存在。
西门豹何德何能,跟他们相提并论呢?
鬼神却是一挥手,「怕什麽?」
「议论国政,发表自己的意见,本来就是古代贤人制定的规则。」
「你说错了,难道我还能怪你吗!」
「说吧,不行就让你妻子过来分析一下!」
西门豹哽住了,「她除了说『魏侯绝不可能成为天子』外,难道还能有其他看法吗?」
一想起他那老妻主动向鬼神要来了看守魏侯击的任务,天天拿着随葬的木棒对着魏侯击挥打,西门豹就忍不住挠头。
他也曾想过拉魏侯击一把奈何河东母老虎连自己的良人都打,又如之奈何?
于是在母老虎的压力下,西门豹尝试着分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