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看向自己的双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手指长且有力。

——分明是成年男人的模样，怎么会被矮小那么多的女人单手推开呢？

女人进屋看见了嘴角挂着饭粒的猪头人和瑟缩在角落的赵晴，脸色难看的跟吃了苍蝇没什么两样，她叉着腰颇为生气的指责道：“一大早吵吵个不停！！又哭又闹的，还让不让人睡早床了！！”

赵晴眨巴着眼睛：“...哭？”

女人继续骂：“怎么？我一上来你们就不哭不闹了是吧？不上来吵的跟什么样，整栋楼就剩你们家了吗？！还有你——”

她指着猪头人刚准备开口，却又见猪头人面色不善的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落下阴影笼罩了她整个身躯。女人的气势明显小了很多，结结巴巴半天又没下文，却在视线飘到赵晴所在方位时不知道怎么拾起了勇气，后退了两步后继续骂：“你大早上打你老婆干什么？！小孩还在这里呢！”

说到‘小孩’的时候指尖对着周奕。

比猪头人还高的周奕一脸迷惑指着自己：“小孩？我啊？”

女人翻了翻白眼，双手拍的啪啪作响：“你看看！你看看！孩子还吓傻了。天啊，这要不是我发现，还有这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道啊！！”

“——吱呀。”

一直虚掩着的门被外力推开了，时间仿佛静止了般，无数脚步声涌入周奕的耳朵，原本空无一人的楼道塞满了人。

他们嚷嚷着，将周奕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周奕昨天和02下楼直到天黑回来的途中，除了卖菜的和等菜的邻居外也没有遇到任何的活人。

可眼前围在他们家门口的听热闹的人少说三四个。

在女人手掌拍响的那一刻，他们便从楼上楼下汇聚下来。有的穿校服，有的穿老头衫，有的戴着安全帽。

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出现的，又是去干什么的。

空气中弥漫着焦味和消毒水的味道，站在门外的他们面对周奕，脚尖在外，又三三两两伸出脖子往前挤，成功做到了只有头进入了周奕的家。

“哎哟喂苏婶啊，这大一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到处都是血。”

站在赵晴面前的女人转头，眼神对焦的地方正好是周奕所在的方位。

明明是一样的脸，脸上的表情却跟两三秒前判若两人。苏婶脸上挂满泪水：“死了，死了，天杀的。那么小个孩子都下得去手，可怜的崽哦。”

她继续拍着手，似在用自己唯一能做的方式泄愤。

周遭的人顿时爆发一阵唏嘘，又立马讨论了起来。

“哎哟喂我就说这男的看起来就不咋地吧，天哪这也太惨了。”

“要我说啊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肯定都有错！”

“你可别说了，积点口德吧！啧啧啧，看样子死透了吧...小孩都这么大，可怜的哟。”

他们七嘴八舌的围着话题展开讨论，类似于对话框的东西从他们头上一个接着一个冒出。周奕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颈部以下的穿着。

其中一位戴着胶片手套的男人伸手朝周奕颈部摸了过去。

周奕想避开，但自己完全无法动弹。温热的手指放在自己鼻息，随后胸前被用力的按压，一次比一次疼。

周奕好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