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折衣将药瓶塞进雍盛掌心,转身背对他,“圣上这便请吧。”
“……”雍盛脑子有点木,疑惑发问,“那什么,你不走吗?”
第30章
她不走, 雍盛也不好执意赶人。
转念又想,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都无所畏惧, 他一个男的怕什么?
这种事情岂不都是女人吃亏?
这么一想,他腰杆儿顿时挺直了,掀开袍摆, 褪了亵裤,胡乱抹起药来。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谢折衣静候着。直到没了动静, 方转过身。
就见雍盛只着薄薄一袭中单倚在枕屏,曲着单腿, 手腕搭在膝头, 几根玉白指尖捏着那小瓷瓶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着。
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谢折衣眉峰微动, 无视那探究的眼神,径直取过架上挂着的明黄寝袍, 为其披上, 温声问:“疼吗?”
“疼得很。”雍盛矫情抱怨, “火辣辣的,疼得朕不得好眠。”
“是圣上过于娇嫩了。”谢折衣失笑, “此金疮药是妾偶然所得, 见效甚快,可仔细涂抹了?”
“嗯。”雍盛敷衍答道,举起瓷瓶, “你特地跑这一趟, 就为送药给朕?”
谢折衣坐在榻沿沉默几息,道:“圣上白日生了那样大的气,妾心不安, 特来赔罪。”
美人脸上确实显露出几分诚恳的歉意,对着这样一张脸,雍盛实在生不起气。
摸摸鼻梁:“此事错不在你,朕是在与自己置气。你不必内疚。”
“那我宁愿你生我的气。”谢折衣道,“恼人总比自苦要好。”
雍盛一怔,分不清此话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心中忽觉厌烦,似笑非笑道:“皇后心意,朕心领了。”
谢折衣知他不信,也不强求,另起话头道:“只不过,圣上固先天羸弱,却也不至于随意淋场小雨便性命垂危。”
“哼。”雍盛冷笑,“看来已有人告知你当年旧事。想是怀禄那个多嘴多舌的背时鬼。”
谢折衣敛目,并不否认。
雍盛侧目:“朕知道你的意思。”
说着一声喟叹:“这深宫之中,想要朕命之人岂止一二?”
“但那又如何?”苍白唇角旋出苦笑,“朕还不是苟延残喘至今?”
谢折衣蹙眉:“圣上不宜妄自菲薄……”
话只开了个头,便被雍盛扬手打断。
雍盛拉她俯过身,低声道:“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只有你我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那龙涎香已在这晏清宫燃了五年之久,何必劳师动众去换了它?”
谢折衣微怔:“难道圣上早已……”
“朕的身子是不中用,却也没有那般不中用。”似被谢折衣耳上挂着的鎏金掐丝宫灯耳坠吸引了注意,雍盛玩心大起,伸指尖拨了拨,那极尽精巧造匠的小宫灯便旋转起来,烛光一照,璀璨生辉。
流光这般映入他黑亮的眼底,浮起一圈暖色,“但为了让那帮人少操些心,朕不介意让人以为朕的身子很不中用。他们既盼着朕早下黄泉,朕就大发慈悲,叫他们怀揣着这份美好愿景多等上一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