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有这回事。”雍盛的身体里似已没有了魂魄,他点着头,迈开沉重拖沓的步子,“在哪里用膳?带路吧。”
“方才京营派人送来了行銮的一应吃穿用度,眼下王帐已搭好了。”
雍盛脚下一顿:“朕不宿在祁副将帐里了?”
“既有王帐,何必再与他挤……欸,圣上?王帐不在那个方向!爷!”
“啪”的一记闷响,有人挥帘入帐。
戚寒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何人,因为放眼全军,只有那一人敢不通禀就这么长驱直入,即便是以前高帅在时,也会先在账外象征性地问过。
他叹了口气,停下手中动作,敛起衣衽:“圣上巡完营了?军中伤亡如何?”
雍盛面色铁青,避而不答,一把夺过他手中纱布,质问:“为何不叫医正前来?”
“眼下正是他们忙的时候。”戚寒野边笑,边系着胁间衣带,“我这都是些小伤,就不劳动他们大驾了。”
“士兵们的伤得治,副将的伤更得治!自己瞎捣鼓,万一不小心伤口感染,你就是有九条命也难救!”雍盛不知哪来的火气,拧着眉,唇线绷得死紧,他伸手就去解戚寒野刚系上的衣带,动作不甚温柔。
“啊,疼。”戚寒野弓起身子躲避。
“我都还没碰到你。”雍盛停下,按住他,“别乱动,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别看。”戚寒野把头扭向一边,“脏。”
“你是在害羞吗?”雍盛又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冲锋陷阵都能去得?解个衣带磨磨蹭蹭?真不知道你这颗绝顶聪明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戚寒野低低地笑起来:“圣上平常皆是这般骂人的么?”
“别笑。”雍盛面无表情,“再把伤口笑裂了,鲜血淋漓的,更脏。”
戚寒野止住笑,嘴角却是怎么压都压不下来,撤了手,任凭雍盛揭开他染血的衣衫,并意料之中地听到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刻,他恶趣味地产生一种扭曲的快感,甚至期待起能用这副残破的身体讨要到什么诱人的奖励。
可他一抬眼,就看到雍盛的眼眶肉眼可见地充血变红,隐约是有晶莹的液体在蓄积。
“只是看着吓人。”他连忙掩衣,“其实伤得不重……”
雍盛猝然起身:“不行,这伤还是得唤医正来。”
戚寒野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