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怕虞明徽这位不成器的庶长子着实给家里丢人,一个二等丫鬟从锦箱中拿出一身簇新的白色锈金丝松柏的交领长衣,另配一条镶明珠的翡翠长坠做饰,好不华贵。
到最后长发被玉冠扣住,在那丫鬟的巧手和衣物衬托之下,愣生生把一精神涣散的衰人打扮的光鲜亮丽。虞明徽本就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现在又添了几分温润雅俊,看的一旁服侍的另外几个丫头脸色发热,害羞的相对而笑。
不过她们都是蓝氏房里的丫头,自然知道主子如何痛恶这位庶出的徽公子。笑过之后,所有人又恢复一张冷淡至极的表情,一路跟在领头的大丫鬟身后去了宴请宾客的正厅。
虞明徽容貌长的好,但通身的气质太过懦弱萎缩,只是低着头寡言无趣,旁人即使心生好感,也没趣去搭上一句话。
当然,这是藏拙啊藏拙!
难免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好看庶子背地里招来一干纨绔们的戏弄调笑,虞明徽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透明人。只要不被别人瞧见,总是不会惹来风波罢!
偏今天蓝氏就是故意要做出端庄大方的模样给外人看,到了酒席上,虞传矩在正厅中央笑着请来客入座,后面站着一挺拔文秀的公子给长辈们一一拱手行礼,正是弟弟虞明靖。
没什么出息的庶子女们是没有资格站在父亲身后的,这该死的宗族理法就是赤裸裸的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索性虞明徽立志当透明人,随着丫鬟引座,他看到旁桌上另外两个弟妹,一个叫明盈的小姑娘,约摸七八岁的模样,生的玉雪可爱,明眸皓齿,听说是打出生就养在蓝氏屋里,虽为庶女也备受宠爱。
另一个叫明容,四五岁小男孩和明盈是一母所生,本也该同样给蓝氏这位当家主母抚养,偏蓝氏心里不愿,寻了个借口便把老幺打发给亲生母亲,威势刻薄之下难免和明徽一样畏畏缩缩,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水光,像是被今天这场面极不适应。
虞明徽很能跟这位小庶弟共情,他娘本是蓝氏陪嫁来的丫鬟,后来因不知什么事被抬了姨娘后,十多年里过得战战兢兢,儿子自然也胆小瘦弱。
但很悲剧,人家至少是有亲娘关怀备至的,听说霜姨娘生的也是小家碧玉,柳叶弯眉,渣爹还是会时常光顾。
呃……所以明容弟弟其实比他强多了!
虞明徽坐下后对着弟妹礼貌一笑,明容依旧是眨巴着大眼睛不说话,明盈倒是随了蓝氏,小小的女孩骄傲的抬起下巴,丝毫没把他这么哥哥放在眼里。
好吧。虞明徽也不怪她,想来蓝氏这么厌恶自己,在亲手养大的女孩跟前也不会说上什么好话。
蓝氏随着虞传矩在正厅迎客交际,两位出身富贵荣华的夫妻旁,侍立着同样锦衣华服的虞明靖。
“听说靖哥儿刚过了院试,年纪轻轻真是难得。”说话的是现下都察院的一位小头目,和虞传矩同年,是个从五品的文职。
“哪里哪里,现不过是一秀才罢了,还得在家好生读书,等着后面的大考呢。”蓝氏心中虽喜,却极力掩饰骄傲。偏语气中尽是喜气,笑的连嘴角都在上扬。
“夫人忒谦了些,我看着明靖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我在家训导孩子时,总是拿他做榜呢。”马上就要接过老父担子进内阁的严大人刚受了明靖的礼,对这孩子十分看重喜欢,听后不经跟着说了两句。
蓝氏弯着嘴角,可在见到来人后连声音都低了几分,竟有些讨好之意。“严大人说的什么话,我家明靖和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