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离开虞家这个是非之地,不是单单逃走这么容易。虞明徽想要个正当理由,干净利落的离开,带走从前过往的所有不甘和污糟,甚至虞家庶长子的这个身份。
而要做成这一切势必要皮开肉绽,如浴火重生,或许说不定连半条命都捞不到。
可那又如何呢,现在自己这么活着,难不成还像个人……没有思想,麻木着自甘堕落,着实不堪。
“哎……”
虞明徽想了好久,只听外面一阵喧哗,似有好些人成群结队的路过,而其中几人看起来和段泓亦交情颇深,停在帘外聊了几句后越发投兴。
“你先坐着吃些点心,我一会儿过来陪你。”段泓亦一脸老谋深算,老狐狸似的飞扬眉目此刻恨不得冒出大片的银子。
虞明徽混过商界,自是知道段泓亦是遇到了同行前辈,现下不过去喝两杯叙旧,岂不是有失恭敬。
他顺势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柔顺的懂事模样,嘴角笑出两粒甜甜的梨涡,只用含着柔情蜜意的眼神望着段泓亦。
老狐狸固有一身的狡猾和阴谋算计,也被这一汪春水暖的神魂颠倒。可惜金钱至上,段泓亦轻咳两声故作镇定姿态,还是随着人群往前走去。
所以说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
虞明徽于方寸之间吃些精致琉璃盏中的酥烙点心,一个接着一个,只吃到底了才觉口渴。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出去要茶喝,外面一着急忙慌的小二掀开自己这桌的帘幕,二话不说的跪下了磕个头后,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壶还温热的酒器。
“……”
虞明徽刚在内心腹诽这古代服务业这么兢兢战战的吗,那小二又嗑了个头,嘴角不知念叨了些什么,飞快且慌乱的又退了出去。
啧啧啧。
虞明徽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懒得计较其中疏漏。端起那仙鹤纹路的青瓷碗盏浅酌一口后,乍听外面女仙儿咿咿呀呀的唱着《牡丹亭》。
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随后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咣当一声,青瓷碗盏顺着昏倒之人的手中砸在木制的地板上,里面清澈的酒水溅起一汪小小的水花,倒映着一张清俊出尘的如玉面孔。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呼,可把我吓死了。以后干这种缺德事能不能别让我来了,险先被那位看到端倪!”那店小二提心吊胆的逃到后厨一间偏屋,一把拉过正吃着鸭腿的同伴,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抱怨道。
“呵呵,辛苦兄弟了。来来来,那几位爷给的赏钱可不少,我给你多分点就是了!”那满嘴油光的小厮咧嘴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扔给那店小二,贼兮兮的说道,“对了,你可知那美貌公子是谁?”
一听其中还有八卦,店小二顿时来了性质,眼看四下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