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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曲子到是讲闺阁女儿愁思的我念起太后的嘱咐,曲调轻松流转,颇有春眠乍醒、惺忪欲醉之意。想起那日太湖中她弹《潇湘水云》时的朦胧深邃,今日又可将《玉楼春晓》弹的婉转悠扬,倒也是性格多变的女子。

我又开始发愁那场婚事了。隔这半寸宽的镂空瓦砖,不少公子哥围在一起往女席那边偷看,嘴里不住念叨着,“弹琴的就是那位知府家的小姐徐妧儿,果然模样出色,风姿绰约。说是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了去。”

顺着缝隙望去,徐妧儿藕荷色的立领对襟长衣随风摇曳,葱白如玉的手指抚在琴上,微微露出的侧脸清媚温柔,不被周围环境打扰,只专注于乐器中。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本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故妃、后多采之民间或基层官员。那么徐妧儿作为小小苏州知府千金,娶她大抵是可以应付太后许婚的罢。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赵瑜被晨起那道薄弱的光线晃醒,才发觉自己今日又半梦半醒的不成样子,像入了魔般一遍又一遍反复沉浸在过往中,去摸索,去探究那段如细沙般在掌心中流逝的旧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覃宜,初见那日你穿了件石榴红的衣服,很好看……”赵瑜对着空气念叨着,顿时泪如泉涌,痛苦的几要说不出话来。

门外有护卫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行礼后轻声道,“王爷,今日世子成婚且要热闹呢。你身子一向不大好,先歇下喝碗药在起身吧。”

“咳……咳咳……”赵瑜剧烈咳嗽中,喉管处涌上的血腥味让他不住喘息着转过身来,满目通红的呆望着护卫。半晌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叹息道,“这次药熬的浓些,叫大夫下记猛药也好,让我好歹撑过晖儿的大婚。”

“王爷……”护卫听着不忍,声音几近哽咽。

“去吧,去吧……”赵瑜强撑起身子坐着,一旦闭上眼睛,回忆又纷涌而至,挡都挡不住的要将他淹没在白茫茫一片的荒凉中。

在萌生出想要娶徐妧儿的念头后,我先是写信给远在京城的圣上,望他成全。继而又亲自去了趟徐府拜访知府徐庸大人,诚心求娶长女。

眼看着婚事在默契下达成共识,京城回信的很快,意味却含糊不清,圣上其实并不在意他这个弟弟娶谁家的女儿,只点我必须处理好霍家和太后的期许。

当初还是太过年轻义气,总以为自己铁了心只娶徐妧儿便罢了,太后和霍家又何必为了我这么个不顶用的皇子操心过盛。可惜天不如人意,没过几天的光景,我出门去徐府拜寿的路上,竟被从京城赶来的霍覃宜气势汹汹的截在马路中央,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绯红着,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委屈又愤慨的质问道,“你,你为何毁婚?”

我其实很想直白的解释——你们霍氏一族太过强盛,急转直下必造反噬,圣上不会允许我娶你的。可给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真把这些讲出来,于是我故作淡然,横眉冷目道,“因为我遇到了真心喜爱的徐家姑娘,霍小姐是敬宣侯爷唯一的女儿,难不成还担心嫁不出去?”

我知道自己说话好像刻薄过了头,可霍覃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拧紧眉心,转身便离开。

遇到这般事,我顿时也没了去徐府凑热闹的雅性,给马夫递了话后,转而往正慧寺的方向走去。就这么到了夜里,我回府时,霍覃宜又出现在大门口处。

期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没在哭的那么伤心难过,只是萎靡不振的蹲坐在石阶上,旁侧立了五六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却没人敢上前去搀扶安慰。

“我瞧见徐家姑娘了,确实美貌如仙人一般……我若是你,也会选她的。”

我听罢哭笑不得,心里腹诽真让他毫无顾忌的去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