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看着徐氏气血翻涌要撅过去,明徽忙不迭的双膝垂下,咣当一声便跪到跟前,“我是不想瞒着姨母,姨母也别想给我张罗婚事了。我……我……”
“别说了,姨母明白了。”徐氏那双因生气而透亮的眸子在短暂的沉默中变的寂静。她慢慢抚平自己起伏不断的胸口,突然苦笑道,“一早便瞧出你不对劲来,你是姐姐唯一留下的孩子,我待你至亲至爱,管你喜欢男的女的,自己日子自己过好便罢。做长辈的强行干涉,反到更乱套了,闹到最后谁也不会快活。”
想到阿姊,一滴眼泪从徐氏眼眶中滚滚落下,来不及让明徽瞧见,她急忙抬手擦拭干净,只说话间颤了音色。
明徽刚松了口气,徐氏凝眸回忆过往之余眉毛又拧在了一起,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可你就算非要找个男人过日子,也切记找个靠谱些的才对。像段爷那种行商之人,常年游走于五湖四海不说,眼瞧着还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勾三搭四的,不成样子……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啊这……跟炮友当然不会有好结果啦。
明徽羞愧低头,心道对待感情上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论风流和勾三搭四,他和段鸿亦也不相上下了。
不过眼下首要之事还需先把姨母哄开心了,明徽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学着钧哥儿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轻轻摇晃徐氏胳膊道,用坚定的语气道,“行,那我以后就不跟他好了。等缘分到了,自然会有跟我相依相伴之人啦。”
徐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去轻拧明徽脸颊,“快起来吧,我知你大了,万事已不用姨母操心,”
就这么轻易的出柜了,明徽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总归能和真切关怀自己的血亲谈心一番是件好事,古往今来对于子女或者晚辈的与众不同,谁又能突然间的释怀呢。
太阳西沉,殷红的彩霞晕染而开,透着股灿烂光辉。夜里明徽和徐氏一家去靳府吃了顿庆祝孩子乡试中举的琼林宴,大人杯盏交错之际,靳琪显是不大高兴,整个人蔫蔫的。
“靳兄这是怎么了?”明徽趁着没人关注,悄悄将靳琪拉到角落处坐下,全然一副关怀(八卦)神色。
靳琪表情严肃,眉眼深深的疲惫苦涩,“苓姐儿上个月在我备考的时候已经说定人家了,兄长和嫂子让我想开些……可我……可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怎么就晚了一步呢……呜呜。”
眼瞧着好兄弟因为失恋而悲怆落泪,明徽腹诽这老天爷也不会一下子把什么好事都加在你身上不是,于是张口没头脑的劝道,“那你还是好好读书吧,考上进士后再当个知县老爷,有权势后拆散了人家夫妻两,再把苓姐儿娶回家。”
“你胡咧咧什么,我怎会是那等下作人。”靳琪苦大仇深的脸上顿时拧出不悦,气冲冲的便推了一把明徽。
明徽本就是有意逗对方开心些,一时不妨,顿时摔了个大马趴。
“噗……”靳琪眼里还带着愠色,不过看着地上捂着屁股哀嚎的明徽,瞬间也不觉得失恋痛苦了,整个人拍腿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喜剧的内核都是另一个倒霉蛋的悲剧,顺便人还是不要抱以任何不正当的歪心思,容易遭天谴。
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啊。
眉阳县的宴席吃个三天三夜,整了县的相熟的亲朋好友以及官府的大人物都来狠狠的凑了热闹。隔日明徽和靳琪便提着大包小包的谢贻回到州府,继续将宴席进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