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寻到明徽冰凉无力的双手紧紧握住,突然想起那日房屋内两人十指紧扣时异样的情愫。
现下明徽染血的手心不在温热,冰凉凉的指节触碰起来格外陌生,反倒是自己因为紧张而生出薄汗,将明徽的掌心捂出一丝生意。
赵晖慢慢将手指展开扣紧,只觉异常苦涩。
等箭矢被取出,冒着热气的赤红铁烙立马贴在流血的伤口处,血肉模糊凝固的味道不经让人做呕。可总算时大功告成,明徽的命暂时被保住了。
赵晖刚当下心来,外面侍卫领头匆忙进屋,附在耳侧道,“叛军头目已被拿下,蓝玉将军带人去了太和殿觐见圣上,您别耽搁了,也快些去罢。”
“好。”赵晖沉声应下,拿眼撇向一旁神情紧张的段鸿亦,突然觉得这太医眼熟,不经又想起那日的场景。
他即觉得愤怒又诧异自己为何厌恶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和明徽亲近,不过他不愿多想,想来既然能成为明徽的“相好”,两人交情必然不浅。赵晖望向段鸿亦,目光里依旧存着叫人胆寒的凌厉狠戾,“即使伤了肺腑,躺着不宜,那边的太医过来看看怎么扶着才好。”
段鸿亦愣了数秒,回过神后马上要冲过来代替赵晖。赵晖起身要走,才发觉和明徽十指相扣时都不自觉用了力气,明徽更甚,昏迷中像是捉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疼痛难忍间紧缠着赵晖指节不肯松开。
“别……别走……”
明徽无意识的挣扎,双唇颤动间发出的声音几乎隐没于空气中,可赵晖还是听到了,他只觉一瞬间心头惊动,两人手指间生出的温度顺着手臂覆盖全身。
但时间无法拖延,他还要去面圣。
赵晖感受着胸口处的异常情愫,用力一根一根拨开明徽紧缠的手指,冷静果断的示意段鸿亦守在明徽身侧后,不带一丝多余情感的离开。
“小祖宗,你可不能有事啊。”见赵晖离开,段鸿亦连忙让宫人守在门外,他凑过去扶住明徽,好让叔父替对方再次敷上新的药粉。一层接着一层的绷带缠于胸前,不多时便有血迹渗出。
明徽本就冷白的皮肤现下更是没了血色,苍白如纸般虚弱憔悴。额头处因为身体的疼痛涌出薄薄的冷汗,段鸿亦顾不得叔父还看着,低头轻轻的吻了过去。
咸涩的味道贴在嘴唇上,段鸿亦呼吸仿佛停住,泪水于眼眶中转了一圈,终究难忍落下。
“叔父,你拿着我的腰牌,让管事从库房去寻那柱上百年的老山参来。”段鸿亦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堵住般,让他看起来格外苦楚悲伤。
“本是千金购得,想留着让您之后献于新君,好继续留于太医院继任院判……现下看来,还是把人救下来的实惠,怀王会记下段氏的好。”
“还有,这次药材务必都要最好的,如若不方便走太医院的账,全算在我头上,之后我把银子全部补齐。”眼泪止不住落下,一股无法言喻的难过于心中翻涌。
同样是历经一场变故,五年前明徽重伤时他还能轻巧面对,无非多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