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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回府后,再遇赵晖。

杨凤屏却不知为何,脑海里都是那个初见时六七岁的小孩子,或许比眼前这个威严的怀王殿下,她更愿意赵晖还是曾经于自己膝处痛哭流涕的幼弟,至少她可以无负担的托付真心真情。

同样的阴鸷敏感,喜怒无常,和祖父一般凌厉可怖的目光和强势手腕,赵晖俨然已经变成了第二个杨濯。

她一生都在被权势欺压,她反抗至今,早已疲惫麻木。她到情愿余生皈依佛堂,真正做一次自由身。

可老天爷会给她真正想要的吗?

年光似鸟翩翩过,世事如棋局局新。论谁能想到一场余尽的春雨过后,晴空万里如洗。正中午的档口,被罢了官的前首辅杨濯于京城最热闹的菜市口一处茶摊前摆下笔墨纸砚,挥笔写下一篇长文,号召天下书生为孙女鸣一声不公。

——孔子曰,故大德者,必受命。本朝之为盛世,犹中国之有先例。古之汉景帝之后面,章献明肃皇后刘娥,何损于德行乎?今之无影无声之谈,加之于孙,吾之心可以对天,可以对圣,可以共才于天下人……

明徽有幸在人群中观得此“辩论大赛”。

一个人的道德品行到底该不该被她的过往婚姻拖累,这是个严肃又荒诞的问题。严肃在于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离婚和二婚对于女性群体而已依旧与耻辱挂钩。荒诞在于她们隐身的混账丈夫们被选择性的忽略,骂名却永远和性与贞洁挂钩,令人匪夷所思!

这位前首辅身行挺拔健硕,满头白发利落的束缚在深色巾子下,全然不见老迈疲惫。他高昂的诵读自己书写的长论,几乎要以舌战群儒的架势开始辩论。

不一会儿他门下的学子便汇集于此,不管认同与否价值观,都要为这位曾经的恩师站台。当然有赞同方,便有反对方。两个群体对站于茶摊两侧,纷纷开始长谈阔论。

引用权威:比如那几位二婚却贤德明理的皇后。

上事实数据:比如官府有明令规定女性二婚的权力和资格,这些年有多少二婚比率。

逻辑推理:如果二婚这么值得批判的话,那朝廷干脆下旨之后科考入仕之人母亲必须头婚。

预设立场:你如此贬损二婚妇女,是不是看不起汉武帝刘彻生母,人家魏文帝曹丕娶甄宓时都不介意,你们狂吠什么!

“……”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吵架,还是扣帽子,搞对立,上价值实用啊!

凑完这个又滑稽又让人无语的热闹,明徽叹息一声,突然想起教员说过的一句话——革命的首要问题是什么?是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啊!

现下局势大变,显然曾经同仇敌忾的战友,比如高阁老,开始给赵晖有意无意的添堵找事。好不容易扳倒的前首辅杨濯,竟然不顾脸面,主动前来解决问题。这背后的权力制衡,人情世故,都是门大学问啊!

真是一时间不知替杨姐姐悲,还是替杨姐姐喜。

明徽搓了搓麻木的脸颊,想要慢慢走回自己院中时,半路突然被一架熟悉的马车拦住,被老仆搀扶进车内时才发觉普慧师父正坐在其中。

也不知是不是上次聊天内容过于玄妙,明徽现下看到这老僧便觉后背发寒,浑身不适。

普慧师父没有抬头,只是低头认真摆弄眼前案几上的棋局,许久后才落下一子,沉声道,“老僧算出七日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