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叙冬点头:“但我得出趟远门,工作室就先交给你了。”
关越这次痛快应下了,看着自家老师在出门前干了几个通宵,终于把这幅名贵的山鸟画修复完成,而自己也揽下后续装裱的活。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透,关越跨过青霜雾湿的石阶,帮霍叙冬的行李拎上车,与他挥手告别,希望下次见到的就是两个人。
临走前,霍叙冬留给他一句话。
“如果沈阔下次再打电话向你探听我的消息,告诉他,我对古瑭的爱,从未停止。”
——
物流公司仓库。
“砰砰”的卸货声有节奏的震响,大滴的汗水打湿了扬起的灰尘,热气沸腾。
叶经抖着肚子上的肥肉,四周张望,喊住了分拣货物的古瑭。
“小瑭啊,最近上头接了笔大活,主顾点名让你接单。”
古瑭闻声从车上跳下,用绕颈的毛巾擦了把脑门上的汗:“什么活?”
“运一批艺术品跑个全国的巡回展,”叶经托了托眼镜框,凑近一步,眨眼笑道,“商业性质的,油水不少,货卖得好的话还有红包,是个好活,回来别忘了请我吃饭。”
古瑭联系起前文,略略皱眉,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什么艺术品?”
“一批文物古画,听说是钱三爷的货,承包给了一家工作室做策展,就是那家工作室的东家指名要你跑运输。”
猜想已验证大半,古瑭正想以“没跑过跨城运输”为由拒绝,远处空旷地传来一声回响:“古瑭——”
沾染着焦急和愠气,这熟悉的声音令古瑭不由分说转头,撒腿就跑。
“蹬蹬”的脚步声跨过铁皮,飞奔出仓库外,炽烈的日头晒得古瑭脑中一阵晕眩,找不到出口,他闷头逃命般地往前蹿,像一只被掀窝的阴沟老鼠。
焦灼的追逐惹旁观者纷纷侧目,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正被一身西装革履的债主追债。
突然,眼前一声刺耳的鸣笛,古瑭被狠命抓住了后颈衣领,接着耳边响起愤怒的颤声:
“你不要命了!宁可撞车也不愿见我?”
霍叙冬愠怒地喘着气,眼眶微红,捏着古瑭的脖颈,强行让他转过来看自己。
古瑭吃痛地闷哼一声,闭眼不看他,嘴硬道:“我们没可能了,放了我。”
他说这话时,能感受到握着自己后颈的手微微颤抖,炽阳一般的热度快将他烤化,而他却心中酸苦,不想再逃,想索性让这火燃得更旺一点,将自己彻底熔化在霍叙冬的掌心里。
“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你何必对我好,又给我希望!”霍叙冬呼吸滞重,从齿缝中挤出恳求,“古瑭,你这样言不由衷……干脆再对我狠一点,让我解脱。”
古瑭眼睫抖了半晌,最后只能叹出一句:“对不起……”
眷恋是他的情不自禁,离开是智而为,他在心里自我拉扯,却一并将霍叙冬带入矛盾的漩涡。本想一走了之,切断所有念想,却又忍不住留下关心,藕断丝连,他真的很差劲。
见人如惊弓之鸟,瑟缩在他的掌心发抖,霍叙冬心疼了,松开了手掌。
“弄疼你了,”他揉着古瑭后颈发红的掌印,叹了口气,“瑭瑭,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路可退,这笔订单无论你想不想,必须得帮我接。”
看着古瑭终于终开眼,迷惑不解,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