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昀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只知道自己大概比小将军多喝了那么几杯,浑身都有些发热。他没有什么胸中块垒要借酒浇,只是最近太累,事务太冗杂,有了一个放松的机会,何况又信任顾寰,于是放开了一些控制而已,谁知道会被小将军当做风情看去?
于是只是慵懒的扶着桌案,倾身往小将军的方向一靠,轻声慢语:“忘了问你,这酒明明是燕川出产,怎么会叫南府春?”
他可是正经的南人,怎么会不知道这酒的滋味跟南府无关?
顾寰被他撩起眼帘的那一看弄得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动荡不安,好似惊觉某一件事正要发生,且无可转圜,但他手术无策,只能坐看大潮汹涌,连手心都发潮了,说话居然还丢脸的结巴了一下:“其其实是因为,这酒入口醇厚甘甜,后劲绵长,当地人觉得不太像本地女人,所以才叫南府春……就是暗喻美人而已……”
说实话听起来有些……不正经。不过顾寰还没有机会见识过什么南府女子,什么北地胭脂,因此自觉没有资格品评,只是尽力解释,只要不丢三落四,好好讲清楚就行了。
而齐昭昀闻言,只是慢而又慢的笑了一笑,随后,一手支颐,以慵懒又随性的风姿低哼了一声:“哦,那你如今也是见过南府美人的人了,以你来看,像这酒吗?”
他又抿了一口酒,唇瓣闪闪发光,被濡湿后好似沾露的花瓣,顾寰觉得自己快变成眼中只有这一幕的盲人,又或者要被闪成瞎子,一时间居然屏住呼吸忘了换气,以一个乡下来的朴实刚建的小将军的本能迅速撇清自己:“我其实根本没有见过……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不是需要撇清的话题,况且齐昭昀说的自然是女人,但顾寰满脑子就是只能想到他暗地里将齐昭昀比作高岭之花,甚至也叫过一两声齐美人。他其实也微醺了,藏不住真正的想法,要在平时至少还能脸上不动声色的撒谎,眼下就只能实话实说,换来齐昭昀一阵低笑,随后轻声取笑他:“在室子。”
这话比说他是小将军更令顾寰害羞,他脸上一红,十分窘迫的低下头去,却被齐昭昀越过桌案摸了一把他的脸:“真乖。”
……
顾寰愕然的抬起头,这才想起来疑问:齐昭昀怎么猜出他还是个……还是个“在室子”的?!他明明也是娶过妻的人!也不是没有人给他送女人!
然而最佳的反驳时机已经过去了,顾寰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被齐昭昀贴合他脸的手掌弄得快要从中间炸开,手足无措的望着他,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醉了。
早知道他为什么要提早告诉齐昭昀喝醉的自己很不安分?分明齐昭昀比他杀伤力大得多。小将军有些委屈,又觉得整颗心都在乱跳,好似被齐昭昀捏在了手里。
其实齐昭昀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他也不甘心被齐昭昀取笑,哼哼唧唧的反抗:“我……我什么都知道!”
这似乎不是什么很有力的反抗,顾寰羞耻得正要低头,齐昭昀却哼笑一声,干脆站起来走了几步,在他身边坐下了,以纵容的语气继续推进他的窘迫:“好,那就讲讲看,你知道些什么呀?”
他的语气比平常波澜不兴的那时候要迷惑人得多,顾寰头也不敢回,只恨自己鬼迷心窍的逞强。其实他在男人堆里长大,军营里的大老粗多多了,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