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像是顾寰,于是二人的话题很快转到了两人都认识的顾夫人身上。顾寰提起自己年少的时候。他说起这个根本停不下来,齐昭昀也纵容了他,兴致盎然的伴随顾寰的讲述在脑海中猜测那时候顾寰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说到自己的名字是顾夫人起的,但在那之前他几乎从没有读过书,这个复杂的字可把他害苦了。
“那时候我得赶紧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真的是写到想哭……这个字太难了,知道它意义重大,且十分威风,也于事无补。”顾寰叹息一声,情不自禁的往齐昭昀的方向靠过来:“不晓得被藤条打过多少次。”
“唔……”齐昭昀若有所思:“这也确实是难为你,不过后来应该就好多了吧?”
“嗯,”顾寰哼了一声,重重吐出一口气:“后来读书,倒没有经历过这么难的事,何况兵法你也知道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他说着,想起来比起自己齐昭昀算是博览群书,何况师从齐慕这种父亲,学问当然不可谓不深。当年苍山学舍盛名蜚著,偷偷渡江去求学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不像你,没有读过礼啊易啊,对这些是一窍不通的。”
昭昀轻轻笑了:“上回我在你床头看见了,你还看《说苑》呢。”
这一声笑让顾寰觉得有点不妙,迅速的反驳:“那是因为你那万字书里面提到了!”
如今朝野上下都把齐昭昀献的书叫万字书,或者齐书。
从没有人这么努力的试图证明自己没有学问,显然顾寰也意识到齐昭昀剑指何处,甚至罕见的为此汗毛倒竖,心虚不已。他的反驳声音震落了一根树枝上的积雪,一阵雪雾在齐昭昀面前散开,他伸手挥了挥,微笑着不紧不慢的收网:“所以你也看了我的书。”
这已经不再是个问句。
顾寰垂头丧气,但仍然准备最后抗争:“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齐昭昀显然不准备保持和他的默契,放过他:“但你还说你不认识字呢。”
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还是被戳破了。
顾寰知道自己不该面皮薄,一来他是男人,二来他明明喜欢。但他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他之所以回避那个香艳故事的话题,是因为齐昭昀写的太好,不至于文字,也不止于绮丽,是一种深埋发肤之下的东西,他说不出来,但明白齐昭昀不是对任何人都这样轻佻的,旁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够令他做出这种举动,写这样的书信的人,也就只有一个而已。顾寰旁敲侧击,就猜出从没有人能够贴近齐昭昀到这个程度。他心满意足,又觉得自己拥有的已经太多,即使早就拥有,也永远受宠若惊。
或许一直以来齐昭昀都比顾寰预料之中的更坦诚,更直白,顾寰才放任自己羞耻且畏惧。两人之间总有一个人需要害怕,才能不以直率为理由伤害彼此。
他嗫嚅两下,忽然恶向胆边生:“我是识字!但我真的没有读过书!你是小少爷我又不是,我不懂你这一套,你要是想……你就来嘛,为什么欺负我?”
静默只有一瞬,齐昭昀继而欣喜的挑起眉:“这是你说的。”
顾寰恶狠狠的喊话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很快会后悔,且料到了会后悔的这么快。闻言深吸一口气,想起那只白狐狸是何等慧黠风趣的性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南征北战无所不能的小将军战战兢兢的抱住情人的手臂,终于决定卖可爱:“但……也不要太过,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