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游见川让他多和颜悦聊天,他就不停地问这大少爷的琐事。
于是他知道游暝有段时间很喜欢打一款游戏;
因为“没有继承到妈妈的色感”只爱素描速写;
没有音乐细胞但本科时代自己赚的第一桶金却用来买昂贵的吉他送人;
有记录的习惯但因为被游见夏评论“游暝读高中了竟然还会每天写日记,好闷骚”而改成了周记;
没谈过恋爱。
……
颜悦说的话不一定确切,但他都当收集素材一股脑儿听。
那天,颜悦给他翻了翻一本全是游暝的相簿,末尾则插着一张游暝和游弋的照片。
游弋坐在床上,望着镜头笑得很温柔,他脸庞还很稚嫩,五官比游暝秀气,却又和游暝长得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游暝则揽着游弋肩膀,大概16岁的模样。
他很难形容看到这张合照的心情。
难过、愧疚,又莫名有点儿……
羡慕。
照片里的人明明和身旁的人大相径庭,但颜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未发现什么端倪,只是突然想起似的对他说:“弋宝,你生日是不是要到了。”
他说是。
三天后就是“真游弋”的生日。
当然,一周后也是他这个“盗版游弋”的生日。
不过那就无人在意了。
颜悦弯起眼睛,眼尾拥有和照片里两个少年一样的弧度,她慈爱地搓搓他的背:
“时间过得真快,我家弋宝也要18岁了。”
生日宴那天,全家人都来了,给“游家二少爷”过成人礼。
这是他第二次经历这种场合。
每到这时他心中的“傀儡感”就最重。
游弋已经过世,他却要扮演、或者是代替游弋接受不该接受的礼物和祝福。
虽然是为了给颜悦编织一场善意的谎言,他还是觉得诡异又窒息。
吃完生日蛋糕,他走到院子里透口气,不知不觉来到石榴树下。
冬天,那棵石榴树光秃秃的,游霁仰头看着。
都没注意到游暝何时走来。
“不开心?”
游暝语气直白。
他看向游暝,随即又笑:“没有啊暝少,就有点儿累了。”顿了顿,他又说,“你不也不算开心。”
游暝颇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说到底今天是他亲生弟弟的生忌,那孩子连18岁都没撑到,这个事实像阴影一样笼罩着,思维清醒的人谁又会真的开心。
游暝手里拎着他的短袄:“把外套穿上,不怕冷?”
他上下打量了游暝一下,又嘀咕:“你不也只穿着毛衣。”
游暝嘴角轻微地勾了勾,手臂伸直,只说:“穿上。”
他就听话地穿上了。
背部渡来暖意,他下意识就把手揣进兜,却摸到一串儿绳。
他食指挑着绳子,掏出来。
“这是……”
绳子里穿着的东西像流星一样从他眼前划过,吊来吊去地晃。
一块棕色的拨片。
“给你的。”游暝说。
他有些怔忡,手指捏着拨片翻来覆去地看。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但这真的很像CETA乐队贝斯手Smith用过的拨片。他的偶像。
“和朋友逛了个收藏展,看到这个拨片就顺便买了。你不是会弹贝斯么。”游暝语气平淡又随便,“就当你的生日礼物吧。”
他看着游暝,不说话。
游暝不自然地用拇指刮了刮下颌骨:“……心情好点了么。”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
“你已经送过我球鞋了。”
十分钟前,在客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