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当什么外人!”父母一声斥责。
在他们的凝视下,游长夏还是给游霁发了语音。
并在去接游霁的路上,简单私信了一下具体情况。
游霁上了车,表情比游长夏父母预想中要平静很多,只是握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别怕。”游长夏拍了拍他的膝盖,意味深长。
“小霁没事儿的啊,出什么事儿有我们在的,坚强点。”
游长夏母亲顺着游长夏的话说,把游霁当做那个没经历过生老病死的、年纪还小的游家孩子。
游霁指节更白了,哑声:“放心吧,婶婶。”
汽车行驶向游氏的私人医院,路上开始有些下雨,发出闷闷的雷声。
赶到时,游暝正站在病房门口,冷静沉着地安抚闻讯而来的人。
百忙之中,他的视线远远越过人群,扫过站在游长夏旁边、脸色苍白的游霁一眼。
停驻了片刻,递出一点让游霁觉得安心的目光,又很快移开。
游见川已经做完手术,但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他没有关注到孙子的谣言,是劳累过度。就不说本来就有早期肝癌和高血压,谁又还会这么大年纪还稳在公司第一线。
只是他就是闲不住也不服老,在五月还大刀阔斧开启一条新的产业线,迷信偏方擅自吃了几幅中药,以为精力更好,就和年轻人一起玩加班这套。
反而把身体内里掏空了。
他们这段时间真的非常忙。不只是新项目开发,产业收购,也有两个子公司上市,竞标一块地,还缠上了一桩国际官司。游见川昏迷的前一分钟还在听越洋会议,这病情想瞒都瞒不住。
掌权人进了医院,这种讯息传到董事会、传到管理层、传到金融市场、传到商业对手,都是风言风语。
游霁按照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以为这个时候都是派系互撕动荡阋墙的时候了。却见所有到医院的人,最终都如水滴般汇于一点。
那一点是游暝。
就是因为游暝一直在和别人交涉,他甚至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跟着游长夏一家隔着ICU探视。听见游长夏父亲叹了口气:
“大暝这下有的是辛苦了。”
“是,老大不容易啊。”游长夏母亲说,“也不知道爸能不能挺过去。”
ICU里的游见川看着都快没有生命迹象,像一桩腐朽的枯木。明明一周前他还气势汹汹命令游霁搬家的。
游霁眼睛些许发涩。
游长夏也红着眼眶,看了一会儿就决定出去抽根烟。
游霁跟着她。但游长夏递来女士香烟时,他又摇摇头。
“哦,你只抽万宝路是吗。你大哥之前让我买过。”游长夏自顾自点燃,想起游霁和游暝的关系,又改了称呼,
“游暝没办法了。爷爷病重,他这下不想管也得管了。”
游霁:“……必须他来主持大局吗。”
游长夏瞥了他一眼:“也没说必须,但作为爷爷的孙子,还是长孙,临危受命不是应该的么,这是责任。”
游霁看着游长夏抽烟的样子,侧脸某个角度和游暝挺像的:“可是游暝以前给我说,你是最适合接管公司的。”
“我知道。”游长夏轻轻笑了下,耐心解释,
“但我们又不是在争权,思考集团未来的主要掌舵人是谁也还没到时候。小霁,游暝这会儿来主持大局,是因为这段时间本就是他在跟着爷爷走,他更熟悉这些业务,也名正言顺。港城那边我还有一摊子事儿呢,我就算真有心也没时间和能力承担这个责任。”
“你也不用小看游暝,他说我最适合,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做这些,而他不喜欢。但不是说他没能力,他只是懒罢了。可这个时候,就是要他站出来,可以堵住很多事儿,也可以省很多事儿。”
游霁意识到是自己狭隘了,忙说:“不好意思,长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