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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游霁轻声开口,声线一直不在一个稳定的频率:“……爷爷,能先找点儿药给游暝涂吗。”

“……他流血了。”

游越南惊呼一声——也是有中断凝固气氛的意思,其余人,包括游暝本人都这才注意到,他黑色上衣右边的颜色比平常都深一些,被血浸住了。

游见川连忙站起来:“……那快去拿药!快去!”

烟灰缸的边缘比想象中尖锐,砸过来就划破了衣服布料和皮肤。

但是同时扑出来的烟灰又覆盖了一层,是以起初没人注意到。

也是因为烟灰,游暝脱下衣服后,从右边锁骨到下方直径七厘米的区域看上去都比想象中还严重,小范围的烫伤、淤青和划出的那道细长伤口混在一起。

伤口不浅,还有些流血,蜿蜒的血水从胸口直沿着腹肌线条往下,游暝无所谓地一抹,游见川却不忍心再看,骂他:

“你被砸成这样你不说一声?”

游暝实话实说:“我没感觉到。”

王伯将药膏送来。

游霁夺过去,瞬间就忘了旁边还有几个人,坐在游暝身边给他涂,后面又调整了更方便的姿势,跪在沙发上。

游见川还在后悔扔烟灰缸的冲动之举,看游霁抹药这样子,这一刻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就止不住地叹息,声音很轻了:“大暝,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你奶奶泉下有知,会怎么想你这个决定呢?”

游霁指腹下的肌肉绷得更紧了些。

“你奶奶临走最惦记的就是你,希望你以后有个美满的家庭,生儿育女,过那种平淡如水的宁静日子。你愿意辜负你奶奶的希冀吗。”

“而且你妈妈就要回来了,你给我说的理又怎么给她说呢……”

——他仍然不同意游暝和游霁在一起。

然而因为游暝的据理力争,和因他的怒火受了点伤,此次谈判无疾而终。

他甩手走出去,王伯跟着他走。游越南先是看了游暝游霁一眼,又看了游见川的背影一眼,觉得老爹的血压更重要,就也跟着出去了。

游霁对他们的离开置若罔闻,就像几分钟前他们还站在这时一样。

他仍然低着头,心无旁骛地给游暝擦药。

游暝摘下眼镜,疲惫地仰起头来,深深地呼了口气。

空气中是药膏辛凉的味道,游霁手指麻利,抹均匀后又贴好了医用纱布。

在收拾药箱的时候,游暝抬手,想捏下游霁耳垂。

却被他迅速一躲:“先别碰我。”

已经涂完药了,他的头始终别扭地低着。游暝歪着脑袋看他一眼,没看清神色,拍了下大腿:“那上来。”

游霁没动。

“游霁。”游暝一字一顿念他的名字,“我说,上来。”

跪在沙发上的腿就慢慢移动,压到游暝膝盖上,游暝两腿并拢了些。

游霁缓慢地坐上去,但仍然低着头,视线仍然是往下的。

游暝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额头,鼻梁。他不满地要抓起他后脑勺,游霁忽然两手捏住他的手:“你先等我一下。”

“等你什么。”

游霁两手包住他的手:“就这样,等我一下。”

于是游暝不说话了,看着游霁。看着他深呼吸几口,像在努力遏制什么,却遏制不住。

看着他的脑袋越来越低,肩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