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隽霆电话的时候,魏寻坐在家里的电脑前,正在最后模拟一遍明天述职答辩的ppt,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两天,魏寻的升职通报就会正式下来。
不管练了多少遍,还是有些紧张,但魏寻知道,这是人一生少数的几次能抓住的机会。
电话响的时候,他都没顾上看一眼来电提示,就接了起来。
“喂您好。”
“魏寻。”
听到对面声音的瞬间,魏寻心脏紧了紧,如有一颗石子被投进了湖心,他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确认了屏幕上赫然写着的“陆隽霆。”
“在听吗?”陆隽霆的声音隔着电波传过来,熟悉又陌生。
魏寻回神,有些喜悦地问,“你回来啦?”
“你在哪呢?”陆隽霆直截了当地问。
“我在家啊。”
“我十分钟以后到。”陆隽霆说。
魏寻又听见他没什么停顿的接着问,“门牌号多少。”
他都没等自己细细反应过来这代表什么,已经把一串数字脱口而出了。
等陆隽霆回答的这几秒里,魏寻心如鼓噪,没个主意,他望了眼墙上挂着的表,指针正走到十一点。
很快传来陆隽霆的回答,声音平静无波,他说,“好。”
挂了电话,魏寻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把扔在椅子上,床边这几天忙着升职没顾上的四处凌乱的脏衣服一股脑地都扔到了衣柜里。
又把水槽子里堆了几天的碗筷刷干净,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稍微拾掇了下自己,把快破了洞的老头背心换成了短袖t恤,腿上的大短裤还没来得及换,门铃已经响了。
魏寻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门锁。
陆隽霆身上带了一点初秋的寒气,身材高大挺阔,显得魏寻家又挤又窄的公寓门更憋屈了。
魏寻仰着脸,看着陆隽霆的面庞,是令人过目难忘的凌厉英俊,在楼道昏暗的感应灯下,更像是加了一层老电影的滤镜,而更显风度。
这张脸在那几天之后突然又再次出现在眼前,令魏寻心脏蹦蹦地跳快了几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身上有些地方还隐隐作疼,但再见到陆隽霆的时候,魏寻却心情很好,他咧着嘴笑,说,“你来啦。”
然后拿了双拖鞋出来,把陆隽霆让了进来。
陆隽霆顺着门厅进来,因为是个开间,房间就在陆隽霆眼底下一览无余。
他打量了下屋内,白花花的白炽灯亮在头顶,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没有任何装饰,桌上堆着一摞经济学的书,陆隽霆瞅了一眼,好像还有两本心灵鸡汤,算不上有多精致,顶多也就是干净整洁。
唯独有一点令陆隽霆非常舒服,他能感受到,仿佛在这不到五十平的开间里有万亩良田正在水稻成熟期,香气层层铺展开来,抵达鼻尖,沁入心腑。
“你坐床上吧。”魏寻看着已经走到屋内,停在床边和桌边狭窄过道里的陆隽霆,忽然说道。
不是他想让陆隽霆坐床上,是这屋里就一把椅子,比起那把二手家具市场淘回来的硬邦邦的塑料椅子,床上肯定是更舒服一点。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屋子太小了。”
“还好。”陆隽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