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未在我跟和久面前哭过。
她挡在我面前,过份用力攥起的手微微颤抖着,胸腔重重起伏,却克制不住喉咙几次哽咽后磨磋出的嘶哑,“我教她要心怀善意,不吝助人,难道是我错了吗?”
——
等到很久以后,我与和久才知道,为了让这个人彻底远离我的生活,我的父母私下还做了一些动作。
商场上的关系网总是四通八达互相勾连的,父亲火速布筹,找到了他的上司,少有地动用了他平日里不太看得起的所谓人情规则和手段,对方乐意用手下这个不甚重要的员工来卖一个日后可能可以成为助力的人情。
聪明的人一旦狠心起来总是厉害的,打蛇打七寸,在母亲的威胁下,倔强地必须得死死维护住面子、想要在前夫面前高高抬起头让他后悔的人为了她的尊严,不得不带着儿子离开这里,去往另一个地方。
中间过程具体如何筹谋安排我不甚了解,她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带走那个男人我也不清楚。
当时的我,还有着由于未出社会没有遭受毒打和那个年纪所赋予的幼稚和天真,在他们跟我说「以后不会有事了」的时候,自三岁开始就习惯睡自己房间的人在时隔多年久违地靠着母亲睡了一觉后,便很快把这件事情揭了过去。
后来想想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心大了。但确实奇迹般地没有给我留下多少的阴影,甚至连噩梦也没有做。
或许是当时圣臣出现地太及时,我在强逼着自己不要害怕后还没来得及被情绪反噬就已经从他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安全感;
也或许是事情发生后家人都完全站在我这边,在那个女人无法改变拘留结果精神崩溃之下脱口而出「那为什么是你呢?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你?是你毁了我儿子」时,母亲不带犹豫的狠狠打过去一巴掌,还有父亲坚定地告诉我「你没有错」。
得益于这些,我那脆弱生长着的、尚不够成熟的价值观幼苗被好好呵护住了。
我自己很快地把这件事情翻了篇,但如果是从实际结果上来看又似乎并没有。
在余下十几天的春假里,我几乎都不曾怎么出门。
和久的侦察能力一夜之间骤涨了好几个level。仿佛像是在家里大门上装了什么感应器,我开门取个信件他都能够突然从楼上房间闪现到我面前。
“你都不用跟饭纲前辈去'升级’吗?”和久跟饭纲掌有一到假期就抓紧时间窝去他家一起通关打游戏的习惯,这个假期还一次都没有去过。
他沉闷着脸,随即又露出一股不在乎的样子,“那又不重要。”
……
我真心希望他在偷偷熬夜打游戏导致隔天上课打盹的时候也能有这样的觉悟。
换了鞋转身差点撞上他硬邦邦的胸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颇为无奈,“又怎么了?”
我才发现他已经换好了鞋,问我:“去哪里?”
“买花。”我的母亲喜欢花,喜欢收到花,在花期正好的时候我会去花店里挑选包扎好买一束回来,每年到这个时节碰上春来百花齐放我买花的频次就会自然多一点,和久以往常常一眼瞥过来就能从什么我不知道的蛛丝马迹上判断清楚,然后扭头继续回去看他的电视或者干嘛,从不像现在这般追根究底。
“一起去。”
“不用了吧。”和久对这些一贯没有什么耐心的,儿时妈妈教插花时他总言之凿凿道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才不在花花草草并以此为借口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