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摇得欢快,屁股都要扭脱胯。
邬常安从两只狗中间挤过去,反手?关?上门,他一走,两只狗也颠颠跟上。
走动的脚步声、开仓房门的声音、喂鸡声、舀水声……陶椿在这些声响中又睡过去。再醒来,太阳已经出来了。
陶桃一早就要离开,她已经先吃上早饭,见?陶椿开门出来,她出声问:“姐,你跟我姐夫啥时候回去啊?我问我姐夫,他说他不做主。”
“最早也是下雪之后。”陶椿说,邬常安还?要在山谷里制陶,不下雪不上冻,他估计不会回来。
“那我回去跟爹娘说,等你们回去我们再宰杀大鹅。”陶桃说。
陶椿笑,“我家?也有?大鹅,你忘了?”
陶桃呲牙面露嫌弃,“你家?的鹅养得像鸭子,估计净是骨头。”
这话就夸张了,邬家?的九只鹅没少喂食,长?得也不瘦,就是没河道游泳,一身白?羽弄得灰扑扑的,看着磕碜。
“三妹,我们该走了。”陶青松来喊人,他大步走进院子,说:“二?妹,妹夫呢?我们要走了,我来跟你们说一声。你俩啥时候得闲,回去住些日子。爹娘念着你俩要回去,我这趟过来就没给你们带咸鹅蛋和咸鸡蛋,等你们回去自己拿。”
邬常安拿一沓烙饼出来,他让陶椿回屋拿块儿干净的麻布包着,跟大舅兄说得空就回去看爹娘。
陶青松带着陶桃离开,邬家?人也坐下吃早饭。
邬常安忙活一早上,烙出七锅皮薄馅多的馅饼,饼壳脆,豆腐软,鸡蛋香,木耳鲜,配着清淡的疙瘩汤,一口干的一口稀的,一顿饭吃下来,浑身舒畅。
肚里装着热食,邬常安心里安定许多,吃过饭他抢走洗刷锅碗的活儿,一个人在灶房琢磨事。
此时,杜星已经翻过断头峰,他挎着弓箭领着狗,虎虎生风地在林中奔跑。
陵里,外?陵寄养的牛群都赶下山由各个陵的陵户领走,胡青峰得以清闲,他去大棚外?看磨番薯浆的双轨槽。
恰逢两槽番薯碾压成渣,李山正在用竹刷清扫槽里的渣和浆水,他看见?胡青峰,说:“双轨槽挺好使,昨天一个槽磨的番薯抵得上两个石碾子磨的,依我看,昨天和前天才送来的番薯,大半个月就能磨完。”
胡青峰没接话。
“峰小子,你娶不娶媳妇?我给你介绍个姑娘。”一个剁番薯的婶子问。
“谁家?的姑娘?他婶子,也给我家?阿胜介绍一个,我家?阿胜也没娶媳妇。”阿胜的娘探着身子问。
那婶子笑笑,说:“我可?介绍不了,这是人家?姑娘找上门托我牵线。那姑娘是抚疆公主陵的,这两天住在我家?的土屋里,她不知?听谁说双轨槽是峰小子想?出来的主意,一眼相中了他,托我牵个线。”
“呦!青峰,走运了啊,被人家姑娘看中了。”花大嫂打趣,“你娶媳妇的时候可?要多敬我一杯酒,双轨槽没我点头,泥巴可变不成陶器。”
“要敬也是敬我家?老三,他才是把泥巴变成陶器的那个人。”邬小婶忍不住说。
花大嫂笑,“对对对,也该敬邬管事。”
胡青峰攥着手?,脸上的笑意落了些,他看看溅满番薯浆的陶槽,转过头看向邬家?所在的方向,心思复杂起来。
或许是太忙,也或许是过了一天又一夜,他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昨天的冲动也不见?了。
“青峰!”花大嫂大喊一声,“你福婶子在问你话,发?啥呆?你回去找你娘,叫你娘杀只鸡,晌午请福婶子吃饭,托她多费些心思为?你操心。”
胡青峰响亮地“哎”一声,拔腿跑了。
没过多久,陶椿过来,她跟剁番薯的陵户们唠一会儿,也得知?胡青峰因双轨槽得一门婚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