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中气十足。
祁砚寒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有事?”
祁宏吐出一口烟圈,白雾缓缓上升,两双锐利的眼隔着一层烟雾,笔直地对上。
祁宏年近半百,周身都是生意场上沉淀下来的强大气场,商人的势利和城府融在他眼里,威慑性十足。
祁砚寒却没一点畏惧,看向他的时候,一脸的混不吝。
“没看见我?”祁宏不快地问。
“看见了。”
男人声调不怒自威:“那你不知道喊人?”
祁砚寒站得松松散散的,纨绔道:“我这不是怕一出声会打扰你谈事吗?”
祁宏冷哼一声,“你倒是还挺会为我着想。”
祁砚寒本以为话题到此就结束了,谁料刚迈出脚上楼,就又被喊了住。
“谁教你的教养,”祁宏阴沉着一张脸,“长辈话都没说完就走?”
祁砚寒侧着身,拧眉看向他,满脸都写着“你还想说什么”。
外头一片漆黑,冷风拍打着窗子,屋里暖气四溢,却冷得像冰窖似的,寒气直直地从面冒上来,经过脚底流窜到两人的心头。
祁宏到底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掐灭了烟,缓下语气问:“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祁砚寒简言说:“同学聚会。”
空气中漂浮着一层微微厚重的酒味,“喝酒了?”
祁砚寒音调寡淡,“嗯。”
“少在外面鬼混,”祁宏抿了口茶水,冷眼望向他,“年纪轻轻的,不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搞些乱七八糟的像什么样。”
“得你真传,”祁砚寒话里的嘲弄意味十足,“但也不及你。”
话音一落,茶杯重重磕上茶几,发出刺耳的脆响,祁宏的嗓音骤然冷下去,“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自己父亲。”
祁砚寒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单手拎着书包往楼上走,背后传来一句咬着牙骂的“混账东西”,男生浑身一怔,加快步伐上了楼,却意外地撞见了闻瑾,她肩上披着披肩,明显的刚睡醒。
祁砚寒眉头微皱:“妈,我吵醒你了?”
闻瑾拢紧披肩,摇头说:“我起来上洗手间,听见你们在说话,就想下来看看。”
“没什么事,”祁砚寒说,“您早点睡。”
闻瑾没动,柔声问:“和你爸又吵架了?”
祁砚寒唇角绷成了一条线,没吭声。
“记得洗个澡,”闻瑾嗅到他身上的酒气,轻轻叹息了声,“我等会给你泡杯蜂蜜水,你喝了再睡。”
“好,”祁砚寒点头应,“谢谢妈。”
后来他回到房间,楼下隐约响起了几句争执声,大概率是因为他的事。
祁砚寒没去管,拿上睡衣进了浴室,出来后没一会儿,闻瑾就送来了蜂蜜水,他一口气喝了完把杯子递回去。
闻瑾关心过他几句,开门出去了,祁砚寒望着他母亲那恬淡温雅的背影,莫名的不是滋味。
这么个聪慧能干的女人,为什么就因为这个所谓的家屈服了呢?
大概是心里烦躁,祁砚寒喝了蜂蜜水还是睡得不好,中途被噩梦惊醒,窗外乌漆麻黑的,他起来喝了杯水,喝完又倒头继续睡了,再醒来时时间比平常上学的点晚了半小时。
进了学校,预备铃正好响完,1节 课已经开始。
教学楼下面,祁砚寒睡眼惺忪,秉持着“晚了就晚了”的思想,懒着步子迈上台阶,身侧忽然传来了一些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