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可能被鉴心石测出透明的颜色……不对,可能也不能说它是生物,是只有一种东西……如果它有心的话……”
说着说着,沈迦的言语几乎已经失去了逻辑。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事情荒唐到连描述起来都有困难。
透明的心只会属于冰河。
鉴心石也没有错误概率。
那么骆雪呢?骆雪怎么变成了冰河?她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他在一团混乱中揉了把脑袋,抬头,却看到司君的表情平静得吓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痴痴望着鉴心谷里的画面,望着这颗透明得像眼泪一样的心。
他的反应和沈迦预想中的相差太大,沉思片刻,沈迦问:“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空中的画面消失,司君这才将头重新转回来。
“嗯,麦麦和劝考老儿他们最先知道的。”
沈迦一愣,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问:“主考官是他们安排的?”
司君摇头:“不算,我自己挑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手指在桌子上敲击两下,司君先问他:“这件事你有告诉过别人吗?沈惜知道吗?”
“放心,没告诉她,但鉴心石的记录不能消除,如果她查的话,是可以查到的。”沈迦说完,接着问,“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如同自语一般,司君将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垂眸许久,他才摇头,无奈地说,“说真的,没有打算。”
在看到骆雪流泪的眼睛时,在感受到她的眼泪竟然能帮自己恢复力量时,他就已经确信了冰河就在骆雪的身体里。但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冰河找到了、世界有救了,而是骆雪即将置身于莫大的危险之中。
——多少人苦苦等着冰河重新强大,等着世界稳定,如果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有几个人会顾及骆雪的死活呢?
以前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所不能,拯救世界都不在话下。可在体育馆,在将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竟也会恐惧到几乎失去理智——身边围着的那些人好像都能变成伤害她的武器,两个世界对她来说都将不再安全,可他却忽然渺小无能到连保护她的方法都找不到,满心的念头,只剩了要快点把她带回家,不让任何人触碰到她。
“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我能掌控的范围,我也不能判断未来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司君眨了眨眼睛,说,“骆雪不能死。”
他的语气并不重,却是字字清晰。
因为这几个字,沈迦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其实越是坚定的事情,越不需要用豪言壮语或长篇大论去向别人描述,因为在这时,别人的意见早已不会再起到任何作用——轻描淡写的含义之一就在于,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还是会这么做。
沈迦于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放心,我站在你这边的。我再去找一找冰河相关的资料,沈家传下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么多,说不定哪本书里就记着点有用的东西。不管怎么样,如果冰河在骆雪的身体里,那很多事情都解释得通了。你曾经说你感受不到冰河出现了问题,现在来看,会不会是骆雪体内的冰河影响了你?”
“应该是。而且我感觉……骆雪体内冰河的力量似乎在慢慢变得强大,甚至现在可能已经超过了天上的。我后来感知到的冰河稳定的力量,其实是来自她体内的。”
关于这一点,沈迦想了一会儿,并没有想明白:“可是是什么原因,导致她体内的冰河在‘成熟’呢?或者说,在‘觉醒’?”
“不知道,”司君坦然说,“除了这个问题,我还有很多问题搞不清楚,比如,冰河的力量会不会威胁到骆雪,什么情况下她体内的冰河会被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