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的表情终于开始崩坏,他抬手,想要扶住沈惜的手臂,沈惜却一掌将他的手拍开:“你不许再碰我!”
因为剧烈的哭泣,沈惜的呼吸都变得断续:“你昨天……都是设计好的吗?”
别人不知道沈惜是在问什么,寒山却很清楚。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底一下子黯淡下去,眼睁睁看着沈惜在他的眼前崩溃。
他的沉默似在默认,沈惜用被泪水充满了的眼睛瞪着他,发狠般说道:“把萤火虫都拿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了!”
沈惜说完就这么晕了过去,现场一下子乱做一团,寒山连忙要去扶沈惜,却被沈迦猛地推开。其他人还在继续朝司君追问着冰河的事情,寒山就只怔愣地望着沈迦和沈惜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谢赫川并未受到这突来的变故的影响,想明白后,他有些急切地跟司君说:“司君,既然骆雪不是人类,那么我们应该可以联名向您提交仲裁,要求……引出她体内的冰河,请您一定要秉公处理。寒山,你现在就将那段记忆画面提交上去。”
没等到回应,谢赫川又叫了寒山一声,寒山这才转回身子。
“听到没有?”谢赫川皱眉说,“能在会议上解决的事情就在会议上解决,现在就提交记忆画面和仲裁申请。”
寒山依旧没动。又站了一会儿,他才摇摇头:“那段记忆画面不能提交,我会毁掉。”
“你胡说什么呢?”谢赫川变了脸色,快步走到他身边,“生死攸关的时刻,你在闹什么别扭。”
寒山不说话,似乎,他的情绪都已跟着沈惜离去,他又恢复了方才平静无波的样子。
耳相年长,到底还是沉着一些,他在思索片刻后,说:“的确,非法获取的记忆,不能作为证据提交仲裁。但其实想要确认骆雪是不是人类很简单,只要让她再去一次鉴心谷就好。”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就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久了,终于看到水源,他们面上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好像只要做到了耳相说的事情,他们就可以平平安安地继续活下去。
远处的湖水在翻动,不知是谁先发现,压抑地惊呼一声。众人不约而同噤了声,低着头,不敢再看前面那个已经忍耐到极点的人。
空荡的寂静中,司君的声音沉得厉害。
“她没有犯错,没有义务把心剖开给别人看。”
两方僵持不下,最为核心的成员寒山又已经没有了咄咄逼人的心思,最终,冗长杂乱的会议不得不在没有任何结果的情况下结束。妖怪们成群结队地散去,骆雪一个人站在窗口,消化着刚才得知的那些信息。
她站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司君进来。于是她推开门,走出去,这才看到司君还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前方。
见她出来,司君才转过头,问:“还难受吗?”
骆雪摇摇头。
司君伸出手,牵着她,让她侧身坐到自己的腿上。
四目相对,可好像谁都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骆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问:“我可以救你吗?”
司君好像没听懂,眨了眨眼,还这么看着她。
“我记得你说过,冰河可以给你力量。如果我是冰河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救你?”
这话使得司君一直忍着的情绪一下子有些决堤,他微微收紧了手臂,固执地说:“你是骆雪。”
骆雪没有与他争辩,抬了抬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