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论他是否是秦家的正经亲戚,就他今日在街上这么一闹,不出明日,御史台参秦太傅的折子就能将圣上的桌案给淹了。
事关秦二,她不能看着旁人污图秦家名声不管。
温苒苒略略思考片刻,对着那男人严词厉色道:“你说是秦太傅的亲戚便就是吗?上下嘴唇碰得轻易,瞎话张口就来。秦太傅清流人家,怎会有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亲戚?”
“你打着秦太傅的名号蛮横欺人究竟是何居心?”
这男子借着秦太傅的名号为非作歹恐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知有多少受他欺凌的百姓将账记在秦太傅的头上。
索性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将他的假面皮当众撕下来,叫大家伙知晓此人实际上与秦太傅并无甚关系,如此也能挽回秦太傅的名声补救一二。
围着的行人食客们也反应过来。
“秦家那样的清流门第最是看重名声,怎会任由亲戚胡闹?”
“是呀是呀,我男人时常去秦家送鱼,秦家的小厮妈妈们都是和和气气的。”
“我也觉着他不像秦家的亲戚。我家孙子淘气,前些日子惊了秦家二娘子的马车,秦二娘子不仅没怪罪,还让贴身侍女下来查看安抚,又请了郎中来给我家孙子瞧瞧有没有磕着碰着。临走前还给了锭银子叫我给孩子买点心呢!”
“秦家娘子这位正经主子都这般心善,他这仗势欺人的亲戚八成是假的!”
“秦家上头是什么样,底下就是什么样。若是底下人待人都是客客气气的,那也是秦家约束得当的结果。”
“不错不错,是这个理儿!”
“也说不准的嘛,皇上还有三门穷亲戚呢,总是管不过来的。”
围观之人七嘴八舌的,那男人听得一愣,赶忙扯着嗓子道:“你们放屁,我就是秦太傅家的亲戚,如假包换!”
温苒苒面上带笑,眸光却宛如一把利剑:“那你说说你是秦家的什么亲戚?”
话刚落地,她便闻得道格外熟悉的声音:“苒苒这怎的围了这般多人?马车都行不进来。”
温苒苒抬眸望去,正见着个笑容温婉的小娘子朝自己走来。
她见着秦二双眼放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主来了!
秦二担忧地看了看周遭情形,见温家长辈们各个拿着家伙面带怒火,与名挂了彩的男人敌对而视,想来是出事了。
她快行几步,拉着温苒苒与温茹茹瞧了瞧,见两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们?”
温苒苒低声将方才之事大概叙述了一遍,话刚说完就听得那男人蔑笑几声:“哟!又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小娘子,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可是秦太傅家的亲戚,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我作对!”
温苒苒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扭头看向秦二:“他说他是秦太傅家的亲戚,你怕不怕?”
秦二满脸茫然,看着那男子懵懵开口:“你说你是谁家亲戚?”
“怕了我吧!”男子猖狂地抬着下巴望天,“再说一遍,我是秦太傅家的亲戚,识相的就滚远点!”
温苒苒瞥了眼秦二,见她瞳孔震惊,满脸都写着“我不是、我家没有、别来沾边!”。
秦二抿抿唇,挑眉问了一句:“我在秦家从没见过你,你是秦家的什么亲戚?”
那男人闻言满面谨慎地上下打量了秦二两眼,见她穿着素净,心中便估摸着应只是秦家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