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此时心性不够坚定,不代表我几年以后还是如此。
此番回乡,我必埋头苦读,待三年丶五年后,我再图乡试之事。
举人不易,即便是再过三五年,甚至是十来年又如何?」
徐文远的语气里渐渐蕴含了一种说不出的力量,他已打定主意,决计不惧消耗时间。
莫说是三丶五丶十年,便是再考二十年,又有何惧?
他不是陈叙这般少年天才,但他也有他的道路可以走下去。
然后,回到客栈以后,徐文远就见到陈叙一头钻进了客栈后厨。
徐文远:……
徐文远忽然哑口无言,开始怀疑自我。
他到底见到了什麽?
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徐文远浑浑噩噩地走上客栈二楼,见到伍夫子与姚夫子以后,二位夫子问他印信取到没有。
「取丶取回来了。」徐文远愣愣回答。
伍正则问:「叙之何在?」
徐文远结结巴巴说:「我丶我……我或是瞧错了?陈兄丶陈兄好似是在客栈后厨?」
这句话说完,徐文远就见到这位夫子忽地发出一声笑:
「果然,叙之还是惦记那鼎中五味,燮理阴阳呢!这是领取一回印信,又悟到了什麽?」
徐文远就有些呆,只觉得夫子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可是连成句子以后,他却又每一句都听不懂。
直到伍正则提起:「秀才印信既已取到,午后你与叙之再各递一封拜帖去丁知府府邸。
他虽未必见你们,拜帖却还是要递的。三日后未收到回复,我们便启程回济川。」
其实伍正则认为,丁知府虽不一定会愿意接见徐文远,但陈叙……对方却一定会见。
只是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打击徐文远了。
孰不知徐文远却开始绞尽脑汁在思索:鼎中五味,燮理阴阳?
他渐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听懂了伍正则的话语,他猜想:陈叙悟道的关键莫非就在于这鼎中五味?
想着想着,徐文远的眼睛一点点亮了。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似乎也找到了往后读书的方向——
治大国若烹小鲜。
小小学子虽不治国,却学治国之理。
他徐文远是不是也应该学一学庖厨之道?以此领悟先贤圣意,明辨书中至理?
徐文远忽然声音轻快,他快速向伍正则讲述了一下自己与陈叙在府衙听到的小吏谈话。
说完道:「夫子,这栖鹤山学生明日便不去了。学生去看看陈兄……」
话音未落,他急匆匆向后厨跑。
跑到后厨门口,一下子听到后厨里洪师傅报菜名。
「文思豆腐丶酒蒸鸡丶煎黄雀丶清蒸鲈鱼丶鸡丝银耳……
嘿,陈相公,你这可是将我老洪的拿手绝活全都给学走了啊。
你还要学什麽?刀工丶火候,红案白案?呵呵,这你可就找错人了。
白案呐,你洪师傅我也不擅长!」
徐文远便听到里头陈叙的声音说:「那不知哪位师傅擅长?」
洪师傅嘿嘿笑道:「你绝想不到,整个云江府,哪位最擅长白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