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砚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哑着嗓子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怎么又跟我道歉?”
蒋昭南缓缓朝祁砚知走近了两步,然后弯下腰将手伸了过去,祁砚知以为他要摸自己的脑袋,于是身子稍微朝前挪了挪,假装不经意地把头靠过去,试图让蒋昭南摸得更轻松。
然而蒋昭南此刻的目标却并不是祁砚知的脑袋。
“?”祁砚知莫名有点愣地盯了盯已经伸到自己脖子下边的指尖,玉白的吊坠被几根手指松松地揽在手心,又被带着两三分暖意的指腹缓慢而细致地揉捻了几下。
“幸好没碎。”蒋昭南松开吊坠,欣慰地说。
“这才第一天,怎么会碎?”
祁砚知觉得有些好笑地抬眼看向蒋昭南,蒋昭南刚把左手插回兜里,视线还落在祁砚知胸口轻轻晃荡的吊坠上,像看什么宝贝似的生怕它缺了一个角。
“不会吧,”祁砚知见此多了几分打趣样,轻笑道,“蒋总怎么把条吊坠看得这么重要,一个玉坠子而已,要是蒋总喜欢的话,我可以找……”
“不一样。”蒋昭南收回了停在观音手中净莲的目光,转眸移向祁砚知的面庞,平静说,“玉好找,绳子不好找。”
“绳子?”祁砚知整个身子忽地一顿。
“庙里求的。”蒋昭南言简意赅。
“你……你亲自去的?”祁砚知不自觉缓缓摩挲脖子那一圈的红绳,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轻视了蒋昭南的真心,明明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礼物,可自己却……丝毫没有多问一句。
会很难过吧,祁砚知心想,可这,
明明本不该的。
“本来是想去求个无事牌之类的东西,谁知道那天莫名其妙多了条红绳子。”
蒋昭南站在祁砚知身前,低头看了看他那好几个耳洞上的钉子,轻轻叹了口气,用刚刚摸过吊坠的指尖弹了弹祁砚知坠在耳后的发丝,
“大概是有点佛缘吧,这条红绳子正好和这块儿玉很配,串在一起应该比较吉利。”
“虽说我其实不信这些,但也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亦或者,不要好运,
保佑你这辈子平平安安就好。
“原来……原来是这样。”
祁砚知当下这刻是真觉得说话很费力,因为当未知的隐秘揭露一角,慢慢袒露出藏于海下的万丈冰川时,那种陡然一惊的震荡会堵滞大脑组织语言的能力。
“不过也没什么,”蒋昭南慢慢蹲下来,高度恰好与祁砚知相平,“碎了大不了就再买一条,反正玉没了绳子还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本来我以为这玩意儿邪乎到见了血就得碎,结果看来也没那么神乎其神。”
祁砚知闻言这才轻轻抬头望了蒋昭南一下,轻声问,“真的么?”
“真的。”蒋昭南的唇角勾起了一道很浅的弧线,眼睛很认真地弯了弯,自然道,“对我来说它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心理慰籍,但于你而言,”
“祁砚知,我希望它能时刻提醒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哪怕是为了这条红绳子,玉坠子,或者我刚刚说过的,真的可能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