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上,用这样一颗高树作为缓冲,然后才带着满身树叶子,直直落在了树下的医疗废物转运车车顶。

看见了吗,孩子们,高树杀不死人的。

浑身都在痛——明天一起床,照个镜子,衣服一脱就会看见一具有着人体彩绘美学的躯体——真是太艺术了,很适合韩国狂攻。

二色申司躺在车顶,他注视着头顶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夜晚很适合放松地躺着。系统弹窗上的字变灰了,他的任务完成了,而所谓的真相碎片,很快就会像下午那样钻进他的脑海里。

琴酒和伏特加很快就会追下来。

但那并不重要。

被树枝与树叶遮盖的夜晚就像是他灰暗且无光的人生,他将手机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来,发现屏幕上已经布满裂纹。这才坐起来,打算下车,先躲避一场即将展开的追杀,再找个时间买部新的。

“嘟——”

有汽车的喇叭声。

二色顺着声音抬眼看去,发现不远处便是医院的某个小侧门,平时只供专职人员进出,现在,那扇门大开着,有辆白色的私家轿车停在门口,是坐在里面的司机按响了喇叭。

那辆车看起来很熟悉。

这么想着的下一刻,他看见了车主摇下车窗,给他看那个熟悉的、有着杂乱红毛的脑袋。本该离去的织田作之助坐在车上,脸上看不出表情,这个男人只是对二色申司点了点头——

二色就知道,这是要他上车的意思。

————

2.

“那辆车究竟是怎么回事?”

诸伏景光与松田阵平二人一路追着那辆保时捷356A车主的踪迹,来到了四楼。出电梯那一刹那,松田阵平还是没忍住,问道。

“……是我以前工作地方的高层。”诸伏景光说,他的情况松田阵平虽然了解不多,却也能知道其言外之意,“准确来说,他是核心人员——你知道的,松田,放任不管的话,没准会在医院里发生杀人事件。”

“十年没见了你也能一眼认出他车?”

“全日本估计就他一个会把古董车开上街,一般来说这种车不是放在车库里欣赏的吗。”

“也是。”松田阵平随口应到,眼睛一直盯着那边银白色长发的男人和他身边站着的矮壮男子,“他们在门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见面,然后进了洗手间……为什么谈事要专门跑到洗手间去?”

“是那个医生约定的吧,他知道这个洗手间在这一时间段没人——说起来,这里是什么科室?”

“这层是住院部。”

有个金色头发、深色皮肤的中学生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一只手里拿着检查报告单,另一只手拍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这个中学生表情很严肃,莫名有一种责怪的意味:

“你为什么在这里,hiro?”

“……zero?”

诸伏景光不可置信,而他身边的松田阵平坦然地冲着还没有恢复记忆的降谷零挥了挥手。现在还是跟踪诸伏景光上辈子的上司要紧,在面前这个中学生凑过来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给了诸伏景光一个眼神。

他们两个一起行动,一个负责制止降谷零,另一个负责捂住降谷零的嘴。

金毛狗瞪圆了眼,一时无法相信,自己最好的幼驯染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而让他强行闭麦——他像只被主人辜负了的狗,呆愣的表情让别人无比心虚。

“抱歉了zero,”诸伏景光道,他把幼驯染的嘴巴捂得更紧了,“我和松田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以麻烦你不要出声吗?——只是一会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