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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眼高于顶,更少有人会如公仪夔那样说出近乎自贬的软话。

可问题在于,当高山之于蝼蚁,再怎样自贬,也无非是另一种形势的压迫。

池倾更不会因为公仪夔这样放低姿态的话而感到宽慰,她只觉得有些恶心。

“七伤花确实在我手里。”池倾轻声道,“但阮鸢如今昏迷不醒,我又如何能相信将花交到你手上后,她确实能够恢复如初呢?”

她微眯起眼,冷冷道:“老太公,公仪家在我这里,早已毫无诚信可言。”

公仪夔笑了一下,食指轻轻点了点拐杖。刹那,两道血红丝线般的灵气释出,丝丝缕缕缠绕住公仪襄夫人与阮鸢,将她二人连接在了一处。

公仪夔道:“孩子,估计你一直很好奇这两人之间,究竟被怎样的蛊连接着,如今可以看清了。”

在红色灵气的包裹之下,一股诡异的力量逐渐从两人额前涌出,最终汇聚成团,如心脏般不住地跳动着——靠近公仪襄夫人的部分跳动微弱些,而靠近阮鸢的部分则跳动得更剧烈一点。

公仪夔解释道:“这种蛊寄生在宿主的识海内,使得两位宿主同生共体,当使蛊者需要发动时,蛊虫会立刻吸取宿主的三魂七魄,并转移至另外一人的身体内。并且,为了保证这两人在换魂之后仍能存活,此蛊寄生的宿主,一般都是血脉至亲。”

“这个蛊,是什么时候种于她们体内的?”池倾想起公仪襄夫人那怨念深重的模样,第一反应觉得这蛊应当是在她嫁入公仪家之后才被种下,可她仔细算过她与阮鸢相遇的时间,却又觉得不太对劲,“是阮夫人嫁入公仪家之后?”

公仪夔摇头笑道:“并非如此。与之相反,阮夫人恰恰是因为想要嫁进公仪家,才会给自己种下此蛊。”

池倾挑起眉,喃喃道:“原来如此。”

“往事不必多说,无非就是些年轻人的小心思罢了。等她们醒转,你自可问个明白。”公仪夔抬手捋了捋胡子,隔空朝那跳动的红色灵气中遥遥一指,“为表诚意,我先替你断开两蛊之间的联系,待尘埃落定后,我便将此蛊彻底清除,以绝后患。”

池倾闻言沉默下来,片刻后,方用惯常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轻飘飘地看了公仪夔一眼,淡淡笑道:“既是为了表明诚意,您不如先做为妙。”

第41章 谢衡玉的眼神…像是被遗弃的…… 网?址?f?a?布?页?ì????????é?n?????????????????ò??

池倾此言讲得并不客气,公仪夔听了却并未露出半点被冒犯的神情,而是用手杖杵了杵地,笑道:“这是应当的。”

话音落定,磅礴的赤红色灵力自其杖底涌起,如同蔓延的野火顷刻扑向二人,去势汹汹,一下点燃了那两只跳动的蛊。

那红色映在池倾沉黑的眸底不住闪烁,诡谲的火光仿佛自她本身流露而出,她就那样无声地静静看着公仪夔的灵力烧断两蛊之间的联系,神情莫辨,不知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眼前的火光由明转暗,公仪夔在撤出最后一缕灵力后,特地给池倾看了一眼双蛊的模样——许是察觉到了与同伴的失联,两只蛊虫都在各自宿主体内惶惶不安地躁动起来,原本规律跳动的两个“心脏”,在此刻也颇有些心悸的样子,好似正试图突破宿主的身体,与身处外界的同伴再次连接羁绊。

“孩子,此蛊若不解,早晚有一日,双蛊会重新相交,届时二者羁绊只会比今日更甚。”公仪夔笑道,“所以这交易究竟做不做,你可得考虑清楚。”

池倾眼波微动,深深朝阮鸢脸上望去,她最初那一瞬间所流露出的犹豫与不忍正中公仪夔下怀——年轻的孩子,即便装得再八风不动,到底也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只略激一激,终归是会乖乖听话的。

他在树屋外的小石凳上坐下,拄着拐,晒着太阳,闲散得和普通老人没有半分区别,全然给足了池倾考虑的时间。

然而,池倾并未思考太久,便微笑着开口:“老太公,其实,我一直有件很好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