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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填充的棉絮就拆议会殿里那些软椅上的靠枕中的,那些老东西每开一次会就换一遍议会殿里的装饰,穷奢极欲,也该让他们下回吃吃苦了。

维尔利汀拆了棉絮,用针凿让它们团成一团变得松软。谁也不知道她整天带着的针是从哪里来的。棉花扎好之后再把它们塞进作为被面被缝好的窗帘里,用窗帘上拆下来的线把最后一道口子也缝合起来。这样,一张在当下季节里还算得上保暖的被子就完成了。

因缪在她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些事,看着她用针线穿进穿出把窗帘缝合起来,像在看她变着魔法。看他实在好奇的时候,维尔利汀会把刚缝好的线又撤下来,手把手教他一遍如何把那些线缝上去。

因缪看着自己的手在她手下握住那些针线,将针穿过布料,又带着线连和,从未有过的体验。而他心里想的却是……

维尔利汀的手,真的很暖。

因缪将眼神汇聚到她扶着他手指的指腹上,嫩白的,柔软的,带着些重新握剑后的薄茧。

还有他最喜欢的温度。

“喜欢”。

这个词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

他摇摇头,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走。

或许他只是依赖维尔利汀的温度罢了。

“喜欢吗?”维尔利汀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一同钻到那暖融融的被子里。她和银发少年,面对着面,视线也轻轻对上。

新织的被子,又轻又暖和,带着点新棉絮给人的安心感。在这张被子下度过的今夜,会很温暖。

这种温暖,让因缪想起了小时候的感觉。

他猛然贴进了维尔利汀的胸膛里,而维尔利汀丝毫没有预料,张大了眼睛。正在她感受着怀里温度想着对策的时候,便听他说道:

“在以前还没有来这座大屋子里的时候,我也感受过这样的温度。”

维尔利汀意识过来,“大屋子”指的便是圣堂。如果他是从别的地区被带过来的,这十几年来又不跟任何人沟通,那么理应便没有圣堂是“圣堂”的意识。

他缩在维尔利汀怀里,跟她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第104章 入浴初碰禁果

因缪小时候住在很简陋的小屋里。那片地区里全是银发人种,有时候大家会聚在一起,在火堆旁与树林下的枯叶上偶尔开开晚会。

日子虽然贫穷,但过得还算幸福。银发的孩子们时常结伴到湖边,观察湖里的青蛙与蝌蚪。

这便是因缪最初的记忆。

可惜好景不长,银发人种聚集的阿克谢尔地区后来发生了荒灾,大片的麦苗和豆梗都枯死了。无数阿克谢尔人开始流离,有不少孩子在流离的过程中与家人分散。

因缪,亦是其中之一。

他似乎还记得母亲最后在破旧屋内哭泣的脸,那是在他们离家前的最后一夜。随后母亲将他和剩余装在粮袋内的少数粮食放上推车,就这样带着他们离开。

因缪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母亲失散,再有记忆时他已然在土地上醒来,面前皆是杂草与褐土。

母亲,推车,和家里剩余的所有东西,全都不见了。他开始流离,跟着其他其他的孩子一起,时常饿晕在土地里。

再接下来便是圣堂找到了他。圣堂宣称找到了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将他奉上神坛,尊称他为“神之子”,记录他说下的每一句话,再按照教皇的心意将它们改变,奉到君主和大众面前。

日子十几年如一日地不曾变化。每天每天,坐在神殿里,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有时出现,有时不出现,有时,因缪会去辨认天上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