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半晌,一名童子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他见祁溪面色不善,不由分说地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地哭起来“属下听人说宫主每到这个时日就需要……需要,所以才想着提前准备,若是冒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祁溪就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
他讨厌投机取巧的人,尤其讨厌自作聪明又投机取巧的小人。
童子只觉得眼前一红,就没了气。
祁溪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反倒抿嘴露出了一丝笑容,探手进温水里,水已经有些凉了,他也没有太在意,莹白指尖上沾染的鲜血在内力的催动下完全融化在水里,拿出来又是干净莹玉般的手掌。
祁溪运步找到了月生的副管事,副管事像是要把头埋进自己的胸里,听得祁溪说完话,转身还绊了一下,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喊来了二十几个负责起居的童子。
“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问大家”
童子们低着头不吭声,他们心知肚明的一点,宫主越是和颜悦色,就证明他心情不怎么样。
祁溪问出来,却没有人敢回答,甚至也没有人动,他停了停,脸上挂着的笑渐渐淡了下来,“无人应答……那这样吧”,祁溪说完,风动了。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的手,副管家打了个哆嗦,他垂着眼,却看见一滩血流到了自己脚下,副管家头垂得更加低了“属下这就去召集新人”。
祁溪点点头,脚步轻快地踏过地上血肉模糊的一滩,走向了另一个地方。
江行坐在屋里,他不敢贸然出去。从他进月生宫开始,就吃了一口东西,又被吓得胃里翻腾了半宿,一夜过去,江行饿的大气也不敢出。
江行想跑,如果再待下去,按照那个美人宫主的脾气,说不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江行站在门前,却又犹豫了。
“过去”像是一张未知的大网,江行忍不住想去知道关于原来“江行”的事情,更多的是,为什么他会变成“江行”。
而“江行”和月生宫主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江行”和月生宫主是旧相识,那他或许不会有生命危险……
江行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坐下,他心跳却从原来的飞飚变得莫名平缓了下来,或许他做了某种意义上正确的选择吧。
“咔哒”
门推开,祁溪拿着饭盒走了进来,他心情极佳地看了一眼江行,将饭盒放在了桌子上,“你肯定饿了”祁溪说完,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饭盒一打开,屋内霎时间充满了饭的香气,江行想也没想便坐了下来,他一闪而过的想“宫主应该没必要对我下毒”,就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江行埋头吃饭,却突然听见祁溪的一声嗤笑,抬起头正欲反驳,却愣住了。
祁溪脸上站着殷红却还未干的血迹,那血迹被祁溪的眉眼竟衬出几分艳色来,对面的男人察觉到江行的目光,对他歪了歪头。
江行心跳一窒,他放下碗筷,强压着心头的不适,不确定地问“你脸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这个吗”祁溪挑了下眉,他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江行,轻飘飘地说“刚处理了几个不听话的宫人”。
江行心一沉,他起身的时刻却被椅子绊倒,跌倒在地上,转瞬就发出剧烈呕吐的声音,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什么都吐不出来。
祁溪在一旁哼起了曲调的某一段,看着江行痛苦地扣着喉咙,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半晌后戏谑地开口,“怎么样江宫主,吐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