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百刀过震声喊了出来,祁溪皱眉,他觉得不妙,向那边看去,却发现,挟持师兄的女子,将手上的匕首捅进了江行的肚子里。
就好像他之前将人开膛破肚的位置一样。江行在瞬间疼的几乎昏厥过去,他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除了祁溪的胁迫,从未感受过像这种真实震颤的疼痛,仿佛,要死了一样。
祁溪踢了一脚刺上前的刀。他该去救的,看到江行双目紧闭地倒在地上,却突然生了种不情愿来。祁溪偏过头,纤细的手指径直穿过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那人吐出两口血,脸色开始变得发白,人也摇摇晃晃起来。
“路兄!”旁边的百刀过接住那男人,接到人的一刻就知道没救了,路届受的这一指是当年木老头的绝技,“一指过,万脉绝”路届口中溢出源源不断的鲜血来,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看是什么人这样青出于蓝的继承了老友的招式,却对上那双流光又毫无感情的眼睛,当即就咽了气。
手一沉,路届死在他身边。百刀过松开手,如何也没想到,路届会死于他们共同老友的绝招。好友人没凉,睁着双眼,而魔头指尖滴着血,心不在焉地看着另一个方向。他大喝一声,刀尖带着未散尽的泥沙,与自身的恨,好友的怨一起,忽地带上很多殊死一搏的决心。
百刀过从没想过这个魔头很多,他也算纵横一带江湖,见过太多刀下亡魂,太多血,太多不公,但那又如何呢,是非恩怨,最终不都得归结于自己这把刀,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身为江湖高门的百家不就是这样教的吗,百刀过到现在,突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的名字了。
“江宫主,我手下留情了,若日后有机会见面,万望不要怪罪”胡玉说完,竟将那刀又生生抽了出来,带出来红色的血,让江行不留情面地摔在地上。他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疼的死去活来,江行睁开眼,腹部热烘烘的,他伸手去摸,意料之中的一片濡湿。
胡玉的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不远处祁溪的笑声,他打的正开心,痛快中竟有种毛骨悚然,百刀过虽是占了下风,却丝毫不见退却,那打法,就好像,绝不能活到下个时辰,胡玉收起刀,他们谁也没想到,江行没有牵制住魔头,魔头似乎一点,都不怕阴阳蛊出事。
“江宫主,要走,现在是最好的时候”胡玉看了江行一眼,那一眼很是怜悯,却又带着不忍,她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掉祁溪,这里面包括江行,胡玉挟持他的时候就发觉了,这位曾经名动江湖的江宫主,身上一点内力都没有。
即使是这样,也要被牺牲吗。胡玉向来不是只听陈海话的人,所以她放水了。今日断然杀不了祁溪,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江宫主,自然指给他一条明路,至于以后,胡玉想,希望下次见面还活着吧。她干脆利落地吹了个口哨,转头就向相反的地方走了,看也不看地上同僚的尸体。
江行也没想到,他被反水的敌方留了一命。他躺在地上,脑子里将胡玉的话囫囵过一遍,耳边又传来嘶鸣声,是马吗,还是什么人呢。江行疼的心如止水,却反反复复想起那位最开始肚子被撕开口子的那位仁兄,还有祁溪露出轻笑的侧脸,那张本应有着无线魔力的侧脸好像突然变了个方向,化作一团漆黑黏连的肉块,在他的注视下尖叫着裂到地上,破碎为浑浊的血迹。
“跑吗”江行一动不动地在心里问,他偏向跑的那边,正要执行计划,却被人抓了起来。
百刀过用那只伤了的手,抓起了江行的头发,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伤口被骤然撕扯,江行咳起来,从嗓子里咯出一滩一滩的血迹,他这才发现,自己从腹部往下,全是骇人的红色,他不知道那些血有多少是自己的,只是知道,如果让人再这样拎下去,很快自己的血就会全部覆盖在上面。
头皮被拽的生疼,江行突然神游的想,为什么不给自己剪短呢,那现在就得换个地方拎了吧。
百刀过听着江行微弱的喘息,将那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魔头,如果阳蛊一死,你也活不成!”
祁溪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