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哑然,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捅江行的人下手虽然避开致命的地方,但那也是扎扎实实在肚子上捅了一刀。按理来说江行只是伤了内脏,应该能下地行走。但他在滚落山崖的时候,不仅擦了一身轻轻重重的伤,还因寒气入体,导致体内血脉出现堵塞和短暂的逆流,连走路都困难。这算轻的,晏灿的意思是,能保住命还胳膊腿完整就很不错了。江行暂时没法动弹,所以只能在这地方看湖看月亮,他撩开衣服,看着伤口狰狞地趴在腹部,新生的娇嫩与坚固的结痂交缠在一起,手碰了碰,硬壳里面是触碰不到的柔软。
“别碰你的伤口!”晏灿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江行一看,立刻无望地闭上眼说:“我不想喝那个”,对方一点都不领情,铁面无私地把碗端到江行面前。草药气比汤水要重许多,夹杂着蔬菜和一点点腥气,一大碗结结实实,江行想躲都没地方。
“呕”江行剧烈的反应让晏灿在一旁皱起眉毛,“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他夺过碗,欲言又止。
干呕了半天,江行发现晏灿没走,正蹲在一旁捏他的脚腕。“你干什么……?”江行从舌尖到胃里都是泛着酸味,药草味没留下多少,再喝一次他是真的要吐出来。晏灿蹲了一会,想了想说:“我没法解决你的内力问题,只能靠我师父……”江行想也不想便回答:“那便拜托你师父了”。
说完才发觉晏灿的神情有点奇怪,说出来的话像泼出来的水,江行只能硬着头皮问“你师父是?”
“家师是幽云谷弃徒,名字不值一提。只是这治疗方法,可能会很疼”晏灿语气平淡,说到治疗,才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江行。
江行一听疼,心里立马高度紧张。前些天晏灿尝试替他疏通脉络,脉络没通,江行却疼得快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而罪魁祸首晏灿甚至还能云淡风轻地调侃江行,有敢从悬崖上跳下来的勇气,这只是经脉逆流而已。
“我……真的很怕疼”江行咬咬牙,说了出来,对面的晏灿却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江行以为这事就此告吹,正暗暗舒了口气,却听见晏灿背对着他问道:“你是真的不知幽云谷弃徒意味着什么吗?”
话里颇有点警告的意思,江行就是没听出来,他直愣愣地问:“幽云谷是什么?”
晏灿诧异地转过身,像看个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你……当真不知?”晏灿凑近了,讶异又惨白的一张脸在江行面前突然放大,给他吓得停跳几拍。这时候江行才注意到,晏灿双眼瞳孔颜色不一致,另一只眼更像是趋近于失明般的灰白。
“我真不知”江行按下好奇,认真地摇摇头。晏灿坐了下来,过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映衬得像某种话本里的精怪,他先是叹了口气,随后说了句:“江湖上迄今为止,没有幽云谷治不好的病。当世所有医者,悬壶济世之人,皆来源与幽云谷。”江行眨眨眼,直白的地感叹:“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晏灿垂下眼,发丝滑落,遮住他那只有些异样的眼睛,没吭声。江行突然回过神来,刚刚晏灿说的是“弃徒”,他不是滋味地顿了一会,才敢继续问:“为什么会成为那什么谷弃徒呢?”
“杀无辜良善之人,放无端尽恶之火,做违伦常悖德之事,或是,沦为魔头的手下”晏灿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江行胆战心惊地听着,却不难从晏灿的语气里听出一点不甘。江行知道再问下去也断然不合适,只得心里疯狂吐槽,他和魔头还真是太有缘分了。
“如何”晏灿问“还要我师父救吗?”
江行毫不犹疑地点了头。反正一个魔头也是惹,两个魔头也是惹,搞了三个说不定正好消消乐,江行乐观地想。晏灿一看,轻笑一声“倒是痛快,你不问问我,师父因何被逐吗?”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江行,发现从说完幽云谷到弃徒,江行甚至连脸色都没怎么变,不由得生出一丝作弄心理。
“这不合适,毕竟是别人私事”江行这会学了乖,心里却好奇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