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得快,乌云空落落在低空中翻滚,空气里潮湿又叽喳争吵,燕子尾留下一抹黑色的影子,雨到底也没能落下来。论剑大赛结束了有些日子,镇子里里外外逐渐回归到最初,平静而暗流涌动氛围像一只钵,珠串咣当地扰着心神,一不留神便已是一片黑漆漆。
江行如临大敌似的等了整整两天,还是在临近黄昏的时候栽在椅子上睡了过去,他这一觉睡得无梦无魇,浑然不知已经有人提前到了这里。
他醒来却夜色正浓,祁溪不在房中。江行提心吊胆地爬下来,活动活动身躯走到门口,未推门,先是听到一声清脆的铃铛响。
“啪嗒”
江行站在门口,他一眼就看到带着斗笠的女子,抬头冲他笑了笑。
“江宫主,别来无恙”青露雨是一身碧色裙衫,她来得急,身上沾了不少露珠,江行走到面前,才能从尘土气中嗅到微弱的药香。没等江行说话,从青露雨中身后钻出来一个少年,碎发遮住半边眼睛,神情却甚为兴奋“阿行!”
江行一怔,眼眶湿润,鼻尖也跟着发算,见了晏灿,霎时间便有了种分外的亲切感。“你怎么也跟着一起来了”江行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忽地意识了另一件事,既然青露雨到了此地,那行落空只会更快。
他猛地抬头看了眼屋顶,大梁支撑,木梁之上便是砖瓦。
“虽说失了大部分内力,江宫主还是很聪明的”少年把玩着手中剑,他似乎用剑并不是很顺手,只挥动了两下,便送入鞘中,再不多看一眼。祁溪站在一旁,极轻地皱了下眉。“洛风”虽不是名剑,但行落空的态度轻蔑,他反而不顺眼了“你什么时候走?”
行落空微微张嘴“呀”了一声,对着祁溪正儿八经作了个揖“抱歉,我向来不习惯用剑,这把虽然不错,终究是要被我用来送人的”。毕恭毕敬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祁溪转过身,听见行落空似别有所指地问:“祁宫主有事想问我?”
祁溪背对他,脚下瓦片层叠,凉风吹起袖口,江行和青露雨的声音清晰无阻地传到屋顶之上,他略微犹豫片刻问:“你可听过借活人还魂?”
“阿行!”晏灿伸手拉住了他,念叨着“师父一开始说要带我来我还不信,结果我们一路跑死了三匹马”。少年风尘仆仆,身上带着冰凉的潮气,手心却传来一阵阵暖意。江行心中一动,面上也跟着开朗几分,他还没察觉哪里不对劲,晏灿忽地板起脸,松开了他的手“阿行,看在你并非有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江行还没弄懂怎么回事,晏灿便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阿行,你原名是叫江行啊”,江行这才想起这茬,正要开口辩解,只见晏灿大度地点了点头道:“师父说你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勉强可以相信”。
一时间,江行笑得眯起了眼,半晌没顾得在一旁的青露雨。“江宫主,我此次来,是有关阴阳蛊的事”她声音虽听起来冷淡,却有种熟稔在其中,江行立马站直了,对着青露雨深深一鞠。“先别急着谢我”青露雨抬手扶起江行,看了眼客栈二楼,低声问道:“你家那位呢?”
江行眨眨眼,干笑两声,“不知”。
青露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朗声道:“那这客栈可还有别的江湖人士”,她话音刚落,二楼厢房内便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