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入了一座牢笼里面。他挣扎不开,接下来的一切,他都像牵线木偶一般,做着事情。
黄昏,婚礼完成,说是婚礼,其实不算婚礼,严格来讲,是叫册封仪式,不举行纳采、亲迎、合卺等国礼环节。因不存在太子正妃,不需要去向太子正妃见礼,故而整个仪式不算特别地长,半日就走完了。
在算不得特别热闹的环境之下,他被人扶到焕然一新,处处喜庆的暖阁。四下过分安静,惶恐不安涌上心头,他双手撑着床沿,站起身来,想去喝水。
“料想你也不舒服。”朝恹的声音在他的前方响起。
顾筠应声看去,朝恹穿着一身绛纱袍,袍上织金四爪升蟒纹。这是一身吉服。次妃不是正妻,故而今日,太子不能穿戴婚礼衮冕。
他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
顾筠顿了一下,伸手接过,小口喝着。温热且带着茶水的水流淌过略微干燥的喉咙,负面情绪减少许多,他又饮了一口,正在此刻,头发传来牵扯之感。
朝恹走到他的身后,给他取钗钿冠饰和假发。他长得高,人又细致,做起这事来也不觉麻烦。不过片刻便弄好了。
顾筠歪头,感觉脖子瞬间轻松起来,那座牢笼开了扇门。
他的头发因为被假发缠着盘了些许时间,大部分都翘了起来,朝恹找了把梳子,蘸上清水,压了下去。
随后走出暖阁,带了一套衣服和布鞋回来。
这套衣服是套男装,青黑外衣夹棉,细布制成,雪白里衣厚实,丝绸制成。短靴是简单布鞋,黑色,无任何花纹。从头至尾看来,不简单。
朝恹道:“去换吧,换了做正事,顺带把妆卸了,卸妆之物在梳妆台前。如果不会,我来帮你。”
顾筠惊讶问道:“材料齐了?”
朝恹颔首。这事非同小可,朝恹昨夜便命人着手去办,顾筠所要之物,算不得珍稀,因而一日便集齐了。
顾筠接过衣服,利落去了床榻后面的空间换衣。
朝恹注视着他的背影,回想起了那上了口脂,嫣红湿润的嘴唇,端起桌上茶杯,指腹慢慢摩挲。瓷白杯体印着淡淡的口脂,底下还留着一层清亮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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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男装就是比女装简单,换到最后,顾筠犹豫一下,还是把肚兜保存下来了。如此整个人彻底摆脱牢笼。
他发出舒畅的声音,穿好布鞋,洗了手,坐在梳妆台前,预备卸妆。
除了第一天来时,化了淡妆,其他时候他都央求张掌设不要给他上妆,对方受不了他拉着自己衣袖晃来晃去,加之他确实生得好,自有颜色,故而同意了,这就导致他根本不知对方用的什么卸妆,步骤又是如何。
第一次卸妆,他光想着怎么在东宫平安住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念及朝恹方才的话,顾筠想叫对方帮忙,话至嘴边,咽了回去。一个女子岂能不知如何卸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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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恹也不知怀揣什么心思。
顾筠伸手摸向自己喉结,并不突出。走一步算一步。他不再多想,凭借记忆,把上妆用的东西压到一边,余下几样东西,一一打开,囫囵使用几次,到底把妆卸了。
水糊一脸,他用布巾擦拭,走出这处空间。
朝恹已经换了身衣服,这是一身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为了配搭衣服,拿了根同色胡乱裁剪出来的布条绑了头发,束起一个松散低丸子。
这人的气度,全靠脸撑,因为他故意把肩塌了下来,背微微弯起,模仿地痞流氓,出众身材,因此不复存在。
察觉到他看来的视线,朝恹恢复如常。
他朝他看来。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性别,此刻即便对方穿着男装,他也认不出对方是个男人。这副模样,过分漂亮,带着难以忽略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