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哪敢评说?”怀禄忙推辞,但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夸起来,“以奴才这双俗眼看,跟从前相比,竟不像一个人写的,又端正又有风采,煞好看!”
雍盛听了,很是受用,屈二指掸了掸纸,矜傲道:“你懂什么风采?等皇后过来,再让她给朕校校笔锋,那才叫好看呢。”
怀禄扑哧一乐,竖起大拇指:“是,娘娘那手字,是这个。”
听别人夸谢折衣,雍盛更受用,孤芳自赏一阵,放下纸,抬头往门外张望,没来由冷哼一声,随手抄了本棋谱,索性踅到窗边坐下,研究一会儿棋谱,就往窗外睃两眼。
如此几次三番,怀禄忍不住笑道:“娘娘才遣人来打了招呼,说这几日忙着排练为太后祝寿的舞,抽不出空儿来看望圣上呢。”
“不来才好,眼不见为净。”雍盛蹙眉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过了一会儿会过意来,扭头嗔道,“不用你特意提醒!”
怀禄已经笑没了眼睛:“是是是,唉,奴才总改不了这多嘴的毛病儿。”
“有病就得治,光说有什么用。再笑,再笑朕就拿针来缝了你的嘴……”雍盛恼羞成怒,抄过棋谱就丢。
怀禄却已先一步大笑着躲了出去,书只啪的一声打在了门框上。
“练舞练舞,舞有什么好练的?”雍盛颇有些烦躁,静坐一阵,又过去捡回棋谱。
直腰起来时,瞥见院子里一道柳色身影正在山茶花前持绢拭叶。
“宝珠?”雍盛忆起那日初见,此女便是靠一曲胡旋舞得入晏清宫,心中一动,招人过来。
那顾宝珠自被封为才人,未得宠幸心中不安,时常找机会在皇帝跟前露脸,无奈使尽浑身解数,皇帝眼里却根本没有她,或是看见了她,也只将她当作寻常宫女使唤,完全没有旁的心思。
正愁得无头苍蝇也似到处乱转,没想到雍盛今日主动亲近,忙敛衽上前行礼,娇羞道:“圣上唤臣妾?”
“想起你当日跳的胡旋舞了。”雍盛道,“你跳得那样好,学舞学了多少年?”
“回圣上,臣妾只是粗通,不过学了六七年就撂开了。”宝珠答说。
雍盛颔首,又问:“练这个苦么?累么?”
“自然苦。”宝珠不料他会问这个,斟酌着道,“所谓人前一分钟,背后十年功,再怎么有天赋,学这个也绕不开撕搬踢耗压五个字,若想脱颖而出,除了拧、倾、翻、闪、展、腾、挪这些身法,还需练身段儿练眼神,哪一项不是毕生难成的事业?因此,民间常说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