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息!”那声音仍在耳边发号施令,简短,强硬,不容置疑。
雍盛心生抗拒,但酸疼僵硬的牙关却被强行撬开,紧跟着,舌头便触到一截冰冷的硬物,他顺从本能地舔了舔,嗅到清冷的檀香,那截物事在口中猛地一震,仓皇退出口腔。
那人命令他做什么?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吐息?
怎么……吐?
他迟钝地张张嘴,像个第一天降生到世上的婴儿,无论如何找不到自主呼吸的诀窍。
这样下去……会被憋死的吧?
空白的大脑陡然惊恐起来,像是才反应过来,怎么,这破败的身体竟不受它控制地执行起自毁程序了?
动一下!
雍盛听到脑海里响起拉长的尖锐的警报。
太吵。
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动了动食指,想抬手捂起耳朵。
指尖却传来束缚感,显然他勾住了什么东西。
发丝么?
谁的?
视野越来越模糊,好累,好想闭上眼睛。
他这么想的,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但就在他闭眼的刹那,有人一把捞起他,下颌传来剧痛的同时,嘴被狠狠堵住,牙关亦被软韧的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
紊乱急促的气流霎时间奔涌而进,强势地冲开气管,给几乎失活的肺泡注入大量新鲜氧气。
雍盛像是猛地呛了一口风,扭头剧烈咳嗽起来,咳得颊上浮起绯色,眼眶里氤氲起水雾。
“你在想什么!”那人犹不依不饶,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如拎着一条死鱼摇晃,“你差点把自己闭死了你知不知道!”
第67章
“?”
失神的眸中, 大片的迷蒙逐步退去,雍盛喘息着,迟钝眨眼, 胸口酸胀的疼痛令他无法有效地集中注意力,只得随口应声,“……哦。”
“哦?”他平淡的反应不知怎么惹怒了身边人, 引来一连串呵斥,“雍盛你醒醒!这不是小事, 方才你魇在梦中气不能支, 唤你许久回应全无,若非我恰好守在这里, 你或许就驾鹤西去了!此等重疾何其凶险, 万不可轻忽, 速召太医前来诊治,太医……雍盛?阿盛?你在看什么?看着我!”
眼前掠过衣袖挥舞的残影, 雍盛终于回魂, 慢慢转动黑黢黢的眼珠盯向说话之人, 死气沉沉的躯体因此有了点生动的活意。
四目对上,谢折衣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落到实地, 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紧紧箍住,那力道,似要将人直接嵌入胸膛。
半晌, 雍盛不舒服地轻轻挣动, 谢折衣忙将人放开,拉开距离细细端详,见皇帝虽呆愣愣的, 反应慢了些,神色间并无多少惊惶恐惧,心下稍安,边探手去把脉,边问:
“可还觉得憋闷?”
“吐息纳气是否有滞涩之感?”
“有哪里不适定要说出来,不可藏着掖着。”
他并未察觉,自己一反常态,话变得又密又急。
雍盛却察觉到了,触电般将手缩回袖子,乜眼问:“你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