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虽然也对这个祈昭抱有良好的印象,但同时也有诸多考量,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他下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朕决意御驾亲征,亲往军中督战。”
当然,这个决定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出意料地遭遇到阁员们强烈的抵制。
“圣上!”林辕几乎拿出了实在不行就当场触柱死谏的架势,“您是一国之君,只需坐纛京中指挥,万不能轻涉险地!此战若能胜自是皆大欢喜,若败了,一是龙体康健无法保障,一旦出事,动摇的便是整个江山社稷,二是圣誉将受到无可挽回的打击,一旦威信受损,圣上日后将如何统御寰宇?”
“能不能盼着朕点好儿?”雍盛气得瞪眼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能谋善战,又要身份尊崇,你倒是给朕一个能压得住阵脚的人选来!还是说你要朕将好不容易攥在手中的虎威军再拱手让给谢衡?或者交给虎视眈眈的镇南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兵权一旦给出去,再想收回来,少不得要脱层皮掉身肉。还是说你一个文官,临老了,也想去边境尝尝领兵打仗的滋味?”
林辕被骂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急得在大殿上又是跺脚又是哀嚎:“仆肺腑之言,万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微臣……”杨撷思来想去,正要毛遂自荐。
薛尘远先抢白道:“臣倒以为,三部贼匪侵扰我大雍边鄙近百年,连岁关隘无一不被劫掠荼毒,然自高祖以来,常以驱而疲军征而靡费等缘由听之任之,及至今日,养成边境大患矣。近年来,我朝内修战守,筑墙练兵,外探虏情,知己知彼,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也?圣上英明神武,若能御驾亲往督战,也定能鼓舞内外人心,大振士气,待一举收服三部,从此边境安定,再无战祸,此一劳永逸泽被万世造福万民之策,臣鼎力支持!”
听他竟然支持,林辕的叹气声更大了。
杨撷此时也转向道:“此战若有必胜之把握,倒也不是不可以……”
一直默默听着的范臻平静发问:“陛下出征,京中谁来监国理政?”
“朕不在,还有你们呢。”雍盛理所当然道,“当初组建内阁,召你们入阁,就是为了以备这不时之需。”
阁臣们闻言惶恐,面面相觑后,吴沛道:“我五人若常常意见一致则无妨,但凡六部政务,总有意见相左之时,届时众口难调,争执不下,该当何如?”
“如是十足要紧非朕亲断不可之事,则八百里加急送至军中大营。如非要紧之事,便请太后直断。”雍盛显然早就想好了。
太后曾垂帘听政整整六年,大雍上下要论谁对外交内政最为熟悉,她无疑是最能服众的人选之一。
但众人仍是较为担心外戚的干涉,虽然谢衡已赋闲隐退多年,在朝政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势力也大大缩减,但只要他还活着一日,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
有人表示了这个担忧,但因一时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只能先暂定如此。
接着就顺其自然地进入了下一个议题——
“圣上此去,京营与金羽卫必然随驾北上,届时京中只留两司拱卫,戍防空虚,若有宵小趁虚而入,直捣龙庭,则危及存亡矣。”杨撷道。
“对此,臣请调永安军入京,协管京城防务。”范臻提议。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范承旨的提议好是好。”林辕冷笑,“仆只担心……”
“担心到时候镇南王据城自重,与远在边境的圣上分庭抗礼?”范臻一语道明他腹中所想,亦是冷笑,“这有何难?圣上只需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