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段泓亦看着眼前小狐狸崽子的恼怒神色,直笑的扶额轻颤,所有不快一扫而空,他抬手把明徽抓到自己怀里,用力的吻了上去。
等两人彻底胡闹够了,段泓亦替明徽重新检查了伤口,连哄带骗的灌了药后,终于有空把小东西抱在怀里说着贴心话。
“你信不信命中注定一说。那日我本打算直接回荆州老家的,偏那家药行的老先生把我拉去说话,直到天快黑了,我刚出门,便遇到了你那着急忙慌在寻人的小丫鬟。”
明徽心里腹诽,拜托他都可以重生在一陌生人身上,还有啥不能信的。
“你知你那小丫鬟说你快死了时,我有多心焦。”段泓亦不敢抱的太紧,只轻笑着去咬明徽耳垂。
明徽睁着明而亮的大眼睛,眨巴两下后如同小猫崽般往段泓亦怀里拱了又拱。
“好罢,你就是个没良心的。那日我叫人守在虞府后门,太阳快落山时才见人出来,我直截了当口,掏出五十两的银票让那架车的冯头别出声,说我是你的旧相识,听说你伤的厉害,只是想救你一场。”
段泓亦没好气的哼哼两声,语气却不自觉的沉重,“我只见你浑身单薄,着一件深色外袍,孤零零的躺在车板上,似乎是只剩下一口气了。”
回忆起那日,灰尘街道上,只一抹淡色的光微弱的照在明徽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面孔上,他伸手去触摸,多怕碰到的只是冰凉的尸体。明明昨天还嬉笑怒骂,倔强着红了眼睛也肯多说一句话的小东西,现在怎么就这样了……
为何当年不如顺了祖父的心意去学医,反而一心扑在商行上,宁愿去那高山峻岭的无人险地,也不肯舒舒服服的去医馆读书学经。
祖父说他心硬,太皮实就得吃些苦头。可祖母一言道破,他只是心软,最见不得生啊死的。
等掀开透着血色的薄襟,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几乎是狰狞的扭曲,红紫交加的颜色在少年窄细白皙的腰身上显的刺眼而可怕,而上面只是淡淡洒了层止血的药粉,连包扎都没有……段泓亦几乎赤红了双眼,把明徽拦腰抱起后出了马车,怒而恼恨的瞪向方槐。
方槐自然明白主子心意,忙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票去堵老冯头想要大声喊叫的嘴。
话说这种钞能力实在管用,老冯头平白无故得了将近一百两的银子,现下段泓亦让他爬在地上学狗叫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人家只是怕那车里的累赘还没到眉县就因伤势过重死在路上。
厚绒帘挂里马车里变的异常安静,明徽闭上眼睛,安静的听着彼此跳动的心脏。微风拂过,吹起窗边的薄纱,秋日里路边会有隐约淡雅的桂花浓香,甜滋滋的,像极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只差一点点,就一点点的距离,明徽甚至会有产生一分钟的错觉,他不是喜欢,不是感激这个抱紧自己,真正珍视自己的男人,而是爱。
可什么是爱呢,是肯为对方无条件的付出和牺牲,还是因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因为对方的幸福而感到幸福。可大约爱是一种无私的付出和牺牲,所以弥足珍贵,而他却根本不具有这种品格。
明徽冷静的思考后得出结论,是的,他可能被感动的太深,但应该……还算不上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