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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陶椿和姜红玉收拾了东西正要出门,邬家兄弟俩回来了,还扛了个粉条架子。
“粉条还是湿的,咋扛回来了?”陶椿问。
“今天杀猪宰羊要用棚子,陵长跟年婶子把粉条分下来,要?把棚子腾出来办席,让我们把粉条拿回来自己操心晾晒。”邬常安说,“湿粉条比干粉条重,平分下来,每家有?七十斤,咱家最多,有一百二十斤。”
“粉条放哪个屋?”邬常顺问,“我们隔壁的空屋?”
“行,这间屋没人住,开着门不影响啥,正好方便晾粉条。”姜红玉去?开门。
粉条架子抬进去?,把粉条摊开,其他的门都?锁上,喊上两只?狗,四个人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出门了。
之前做粉条的时?候,邬家通往陵殿方向来往的人多,踩出了一条雪道,这下了一天两夜的雪,雪道又盖严实了,一路只?有?邬家兄弟俩一来一回踩出的脚印。
陶椿穿着齐膝盖上方的长筒鹿皮靴,走?在?雪里不怕打湿裤腿,遇到雪窝子还敢上去?踹一脚,除了有?点累有?点冷,走?在?外面?还挺好玩。
路上遇到邬二叔一家,两家一起?走?,姜红玉关心道:“小婶,慧弟妹快生了吧?”
“是快生了,估计是在?正月,不到一个月了。”邬小婶说。
“陵里有?产婆吗?”陶椿问。
“要?啥产婆,生过孩子的妇人都?能接生,你?大嫂子生娃的时?候就是我接生的。”邬小婶说,“等你?怀孩子了,要?生的时?候打发老三来喊一声,我去?守着你?。”
陶椿听得心里发寒,这完全就是赌命啊,但?她面?上还是笑着道谢,没有?争辩什么。只?是之前的好心情没了,剩下的路她一声不吭。
走?到演武场,胡家文把几个男人喊走?,陶椿和姜红玉跟着邬小婶一起?去?大棚。大棚里已经用石头垒了三个灶,胡老端着一盆泥正在?往石头缝上抹,其他先?过来的人忙着从附近的几家家里抬桌子搬椅子。
陶椿放下背篓,跟姜红玉一起?去?帮忙。
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男人们赶着猪羊下山,他们把猪羊赶到演武场上,围起?来宰杀。
猪哼羊叫,猪羊奔走?,男人们围追堵截,演武场上好不热闹。
随着猪羊的惨叫声响起?,寒风里多了股血腥味,积雪上也落下斑斑红印。
猪血和羊血一盆接一盆端上来,站在?大棚里看热闹的妇人们接过手撒上盐搅拌,猪血羊血凝固了直接倒在?雪地里。
陶椿看见邬常安他们抬了头大黑猪过来烫猪毛,她快步走?过去?,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站着,听刮猪毛的欻欻声。刮刀在?猪皮上直来直往地刮蹭,声音入耳,陶椿觉得她身上的皮也跟着展开了。
一头猪刮完毛,另一头猪立马接上,陶椿满足死了,欻欻声一声接一声,她整个人如泡在?热水里,舒服得她想倒地睡觉。
邬常安把猪抬到案桌上,杀猪佬动刀卸肉的时?候,他抽空走?到陶椿身边,看她一脸飘飘欲仙的表情,他一脸的纳闷。
“不嫌臭啊?”他问。
“是有?点臭。”陶椿慢吞吞说。
“臭你?还在?这儿?闻?也不怕冷,回大棚里去?。”邬常安身上脏,他没碰她,只?是抬了抬下巴。
陶椿没动,她嫌他吵,敷衍地点头说:“冷了我会走?,你?忙你?的去?。”
邬常安瞥她一眼,他踢踢她脚尖,挨了一眼瞪,他抬手往后指了指。
陶椿跟他走?了,她不高兴地问:“啥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