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杀了你,你的钱照样是朕的
到了这个时候,郑袭才恍然大悟,原来陛下以为他凯兵权,有不臣之心。
可是兔枉,天大的兔枉啊!
他郑袭再傻,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有此等心思啊!
当今天子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辈,他杀起人来,比起那些无脑武夫更恐怖。
那些武夫,能杀几个人?
当今天子,可是动辄灭人满门啊!
四年前,皇帝那会才十岁,便击败了五万叛军,擒拿了贼首王子腾,扳倒了权臣胡玄机,紧接看连灭数门了,杀得人头滚滚。
面对这样一位皇帝,臣子想染指兵权,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这般浅显的道理,郑袭怎麽可能会不明白,他一脸惊惧,连忙跪下解释。
「陛下误会了,就算再给微臣一万个胆子,微臣也不敢题陛下的兵权啊!
陛下,太祖爷时期,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由太祖爷亲自担当,而右都督则辅佐太祖爷,
做些日常行政琐事,
微臣的意思是,陛下春秋正盛,不如效法太祖爷,亲自担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一职至于五军都督府那些日常琐事,陛下日理方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不如便将这些琐事交予微臣......」
郑袭的意思,李崇算是听明白了,但他会相信吗?
不等李崇继续发问,只见郑袭红了眼圈,老泪纵横道。
「陛下,微臣也是开国勋贵,还是郡主呢,看着其他勋贵们为陛下立功,陛下给他们人人升官,个个赐爵,而微臣还赋闲在家,微臣心里苦,微臣丢人啊!
微臣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没有几年好活的了,若是有一天,微臣去了九泉之下,家父若是问起微臣这些年立过什麽功劳,得过什麽赏赐,担任什麽官职,微臣,微臣真的无言以对啊!
陛下,微臣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大大的虚职,好让微臣面上有光,不至于无颜面对南安王府列祖列宗,微臣真的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啊!」
郑袭的这番话,李崇已经信了八九分,郑袭这个蠢货,是能干此等荒唐事的人,可李崇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四年前,李崇便想收拾郑袭了,只是他向来乖巧,李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罢了。
而现在,如此大好良机摆在眼前,李崇又岂能放过呢?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没有四年前,郑袭与胡玄机达成协议,把李崇给卖了这件事,单纯只是为了银子,今儿李崇也必须杀了郑袭,必须抄了南安王府。
与其让朕的女人薛宝钗,变卖家里的产业生意,来为朕筹集军费,朕更愿意杀了你这个二五仔,抄了你的家,来筹集剿灭倭寇的军费。
故而,任凭郑袭如何解释,李崇面色冷峻,依然不为所动。
他吩咐孙继祖道:「传四品以上朝臣入宫,南安王郑袭之罪,朕要与众位爱卿共议!」
郑袭闻言,一脸呆滞的看着李崇,满脸满眼的难以置信。
不是,我都解释清楚了啊,陛下你为什麽就是不相信,为什麽还要杀我,为什麽还要抄我的家啊?
郑袭怎麽想都想不通,陛下为何不相信他,为何执意如此?
但郑袭心里明白,他这些年赋闲在家,在朝中已经没有什麽影响力了,若是百官共议,估摸着不会有人,甘愿冒着触怒皇帝的风险来为他说话的。
再加上这些年,他倚老卖老,嘴又臭,得罪了很多人,这些人肯定会落并下石,肯定会痛打落水狗的。
故而一旦朝臣共议,他就死定了,他们南安王府,就真的完了。
郑袭此刻想的已经不再是如何解释,如何让皇帝相信他,而是如何自救。
突然,郑袭灵机一动,久违的智商终于占领了高地。
他跪在地上,连连即首道。
「陛下,微臣今日得了失心疯,言语无状冒犯了陛下,犯下了欺君之罪,微臣愿意变卖王府产业,为陛下献银五百万两,还请陛下看在南安王府初代先王的功勋上,饶恕微臣一命,放过南安王府一脉吧!」
有一说一,郑袭这次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堪称绝妙。
将当着皇帝的面卖官爵,将意图染指军权的不臣之心,说成是言语无状,冒犯天颜的欺君之罪。
然后再砸锅卖铁,献银五百万两,若是个一般皇帝,九成九都会答应他,事后甚至还会劝慰他几句,让他不要因为此事而惊惧不安。
可惜,李崇不是一般皇帝,他是二班的。
李崇此时心里想的是,你能献银五百万两,说明你们南安王府的资产,绝对比五百万两多得多。
朕杀了你,抄了你的家,南安王府的银子,照样是朕的。
再说了,你怎麽能拿朕的银子,来贿赂朕呢?
至于初代南安王的功勋,朕当然不会忘记,朕会杀了你,杀了你儿子,杀了你孙子,
杀光你的所有直系亲属。
然后将南安郡王降为公爵,在初代南安王的旁系子孙之中,另择一人承袭爵位。
如此一来,你这个二五仔,朕杀了。
你们南安王府的银子,朕得了。
你们南安王府一脉,朕也保全了。
也不会有人骂朕苛待开国勋贵了,简直完美。
便在此时,只听得殿外好一阵脚步声响,只见小桂子和裘世安,带着几十名东厂番子,扑进殿来,抽刀在手,将郑袭团团围住。
在决定杀了郑袭,抄了南安王府之时,李崇便给小桂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快去带人前来。
郑袭好岁也是勋贵,当年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
李崇把他逼到墙角,不给他留一丝活路,万一他猪油蒙了心,突然暴起反抗呢?
万一他像忠顺亲王李穆一样,也是一个能顶着铜缸大搞拆迁的猛人呢?
千金之子,都知道坐不垂堂,李崇贵为皇帝,自然就更不可能以身犯险了。
郑袭见状,面容灰败,瘫软在地,他是真的绝望了。
皇帝这是怕他突然暴起,做出什麽刺王杀驾的举动,很明显,任凭他如何哀求,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啊!
反正都是个死,郑袭索性也不哀求了,也不跪着了,他爬起身子,须发皆张,怒视李崇。
「昏君,暴君,你如此残害开国勋贵,就不怕勋贵们因此心寒,就不怕勋贵们与你离心离德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崇,冷冷一笑,终于开口了。
「怕,朕怕啊!所以朕才忍了你四年,直到今日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