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肚子疑惑在先,江行胆战心惊地跟上了祁溪的步伐,他走出门才发现,这客栈里没人,稀稀落落的扫地声有一搭没一搭,江行探头出去,看到那小二,居然是个盲人。
祁溪一路走到大堂,到了小二面前,微微停顿,那盲人似有所感应一般,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态度不卑不亢的又继续扫地。
跟在后面的江行趔趄两步,赶忙追上祁溪,跟着走出客栈门,阳光照耀下来时,江行才问:“刚才那人是个和尚吗?他是不是看不见”。祁溪脚下没停,似稍偏头看了江行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不是,是,他是行落空的人”,江行哦了一声,发现祁溪伸了一只手过来。
“你干什么”江行问的同时,被头发遮盖的耳根却红了,他磕巴的样子却让祁溪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径直抓住了他手腕。
祁溪手腕纤细,指肚却扁平,几条青筋很平稳的藏在白皙的手背下,江行瞄了一眼,就被抓着到了空中。房顶瓦片碎掉的很规律,一呼一吸间,江行就落了地,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才发现面前是一家裁缝店。
绿萝红缨,那一身的冲击还在眼前,江行看着踏进店里的男人,哆哆嗦嗦地小声问:“你不会要穿这套吧”,祁溪瞥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慢吞吞地说“不是这套,是女装”,江行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应对,他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让舌头险些缠在一起“那你,你……”。
“别担心,当然是你穿”祁溪压低了声音,把江行拉向自己“我们要扮做一对富贵夫妇,给家中年幼、但想要习武的稚子买一把剑,这剑需得百家直系动手铸造,不然不要”低哑的声音沙沙地擦过江行耳廓,他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挣扎不得,门口他人的叫喊一步步逼近。又是如擂般轰鸣的心跳,江行咬着牙,压着嗓子不怕死地说:“你这样的容貌,分明比我更适合”。祁溪似乎愣了愣,门口终于没了声音,才带着几分惊奇问:“适才你是在夸我?”
江行被他几句话说的浑身燥热,找准了机会挣开,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店里,没好气地说:“夸你是美人,当然你更适合”,说完才意识到不妥,连忙看向祁溪,发现他稍有迟疑,江行正心下一紧,就见对面的人移开了视线,“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这样说我”。
江行没敢吭气,但他也没胆战心惊多久,祁溪的话里怎么听都听不出太过生气的意思,江行短短舒了口气,就看到祁溪伸出食指在墙上敲了两下。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揣着一副笑脸“您挑好了,我们这边都是现下最流行的款式,像您这样……”祁溪指指江行,他似乎带着点莫名的笑意“人我带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
“什么?”江行还在劫后余生的犯愣,就被笑眯眯的人拽了一把。推进后面,江行小小地惊叹了一声,别有洞天这个词形容这里最是恰当。
上衫下裤齐胸襦裙,按照颜色一列排开,打开的盒子里端放着首饰和头饰。江行还没看过来,从后面走出来几个带着面纱的姑娘,她们高矮身形一致,见了江行,异口同声道:“主人问您好”。
不用问,江行也后知后觉猜到了这个“主人”指的是谁,行落空。没等他回答,几个姑娘便上手摸上了他的头,“这头发怎么这样,难不成是流放的……”“也难说,主人只说是个男子,谁想到这样难伺候”。
“窃窃私语”一句不拉的传入江行耳朵里,他有些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刚想解释,就觉得脑袋一沉,几个姑娘七手八脚地套上了个假发套给他。“不是……为什么一定是我来女装”江行一边拽着自己的裤子,一边咬着牙问。他一问不打紧,几个姑娘都停了下来,盯着他看,几人对视半晌,有个姑娘才嗤了一声“难不成让祁宫主穿吗?”
“别傻啦,祁宫主何许人也,怎么会屈尊穿这等衣裳”
江行抬起手臂,认命的穿进了第二只袖子,他愤懑地问:“那我还是江宫主,为什么我就要穿!”其中一个姑娘头也不抬地替他勒紧了腰封,江行好一阵抽气,听到那姑娘不咸不淡地说:“江宫主早就死啦,你总不能是个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