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也不是,垂下手也不行。“……祁溪”江行小声喊了一句,祁溪依旧闭着眼,动也未动。没了辙,江行深知这衣服昂贵得很,不敢贸然乱动,鼓足气,字卡在嗓子眼,马车一个颠簸。
江行直挺挺撞在祁溪胸前……带着那根步摇。这下倒好,不醒也得醒过来,江行颤巍巍对上一双神色惊异的眸子。“你这是什么姿势?”祁溪话里似乎带了点笑意,江行却全然没在意,因为他的手,彻底麻了。
“能不能先帮下忙”江行不自觉有几分怒气,他现在虽然是坐直,但手臂已经没什么知觉了,祁溪眯起眼,起身坐在了江行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窘态。马车内空间不小,但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边,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有意无意贴近另一个的情况下,空间就骤然拥挤起来。
“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嗯?”祁溪尾音上扬,轻轻落在江行耳稍。
江行抵在马车壁上,心跳如擂鼓。祁溪总是带着股淡淡的香气,之前江行早有感觉,直到阴阳蛊之后他才敢确定,而刚刚祁溪靠过来,江行甚至有种恍惚错觉——那种香气他身上似乎也有。他面上装得无事发生,只是身体僵硬却把心里的胡思乱想暴露得一览无遗,“你先帮我把这个东西取掉……”江行隐隐带了点慌张,他相当不敢置信的觉得,自己好像要有某些生理反应了。
僵持了几秒,祁溪仍是挑眉看着他,江行咬着牙深吸一口气“相公”。
不出所料,祁溪笑得栽倒在一旁,好一会才缓过来,悠悠地说:“除了见血,我好久都没这样笑过了”。江行一个接连一个恳求又愤怒的眼神横过来,他才一抬手,把簪子取了下来。江行的手臂终于得以解脱,他立刻瘫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抱怨道:“这衣服穿起来也麻烦,我稍微一抬手就怕划烂了”,没听到回应声,江行抬起头,发现祁溪正握着那只簪子看,有些出神。
江行突然想起来他之前想问的话。他是弯的,他也默认祁溪是断袖,可如果祁溪不是呢?
“咔哒”车夫的声音伴随着车轮声一并传来,江行先下了车,他双手交叠,眉眼低垂站在车旁,看上去贵气十足,是哪家温淑贤良的夫人。
江行适才那股子无端而出的热气消散的干干净净,他低下头只看得到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攥紧了青筋乍起。只是一个有可能的猜测,就被一脚踹向旧日的深渊,江行不耐烦又委屈地想,他最好不是。
“夫人?”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将簪子落在原处,江行抬起头,正撞上祁溪的眼睛,若有似无地带着点暧昧感,江行心里警铃大作,还没说出点什么,那只手便揽上他的腰。“夫人怎么不等我”祁溪摘了面纱,江行这才看见他的脸应该是也做了点遮掩,比原先多添几分英气,整个人气质却天翻地覆。
祁溪见他目中震惊,不由得一笑,凑近耳旁低声道:“看为夫看呆了吗?”他一扰,江行自然耳根连带着脸上也一红。
这态度像是……撒娇一样,江行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得走路顺拐两步,还好祁溪揽得很紧,他才没在四五双眼睛面前丢人。
“我们来前说的很清楚,只要百家嫡系,多少钱都不是问题”祁溪端起架子,哪怕是换了个身份,阴沉感却半分未减,江行小口抿茶,观察着坐上人摇摆不定的神情。“陆先生,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现如今有能力铸造的人……都并非嫡系”坐上的男人面露难色,他瞟了一眼江行,神色却有些异样。
祁溪冷笑一声,缓缓吐出两字“四倍,我只要嫡系”他说着看了眼江行,江行还没练会怎么掐着嗓子说话,只得端庄地点了下头。
男人和身旁人对视一眼,沉默半晌,压低声音道:“我这里有把‘洛风’,出自百家继承人之手,这是别的客人订好但出了变故,现下已是自由身”,祁溪挑眉,看来行落空早就做好打算了。
“只能一人来看,尊夫人最好在这稍等片刻”男人皱着眉,对身旁人使了个颜色,那人立马站在了祁溪面前“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