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别不大。”都良没所谓地摆摆手:“你当时便出门同样来不及等到反馈。”
秦屿勤的声音都变了调:“陛下遇刺,踞宸封坛——”
“稳定局势和确定立场都需要时间。”都良虚按手掌,“封锁不稳定因素尚在情理之中——换个频道。”
秦屿勤轻微地咬了下牙,手指划开悬空的显示屏幕,调出直属紫微的新闻频道。
这一次信息流提供的图像只有平面选项,画面里是早些时候皇帝与随行臣属乘辇入观鹭海的片段,温和妥帖的电子音依次介绍随行祭祀臣属的姓名品级具体官衔,接着是上巳节在低空时代和现如今庆贺方式的差异,声情并茂毫无价值。
秦屿勤快速敲击显示屏,输入这一天的日期和踞宸台名称坐标,选中检索条件后狠敲了一次确认键。
悬空的虚幻屏幕闪了闪,自上下两端收束,合为一线消失。
秦屿勤狠咽下一口气。
“稍安勿躁。”都良侧过身,将后脑安稳地靠在墙壁表面。他一边膝盖弯曲,肩膀和脊背都塌陷着放松开来,宽大的衬衣领乱七八糟地外翻,露出一截近乎透明的伶仃锁骨。
“都相想必早有成算。”秦屿勤从牙缝间挤出字句。
他以为都良会不置可否地敷衍过去,但后者耸了耸肩,简单直截地给出了个确凿的结论:“当是周逢。”
秦屿勤的表情瞬间里有些空白。安稳落在面皮上的五官不知作何反应,僵硬得带了少有的无措,他看向都良,稳定灯光下眼神闪动。
“多谢都相。”他涩声说。
“不必。”都良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偶然抬眼时的眼光锐利如刀:“想想缘由?”
秦屿勤垂眼片刻,说话时声音还有些低,字句清晰缓慢折转得当:“观鹭海直属紫微,无要事不得出入,前次大规模开放是元月底京畿十校的军演,最近一次管理疏漏则是十二日前的能源匣故障。”
都良轻笑一声,朝秦屿勤抬了抬下巴。
“……这些都能与吴氏扯上联系,但都相论断想必有理由。”秦屿勤停顿一下,接着说:“三日前端王归城,周尚书没有出席。”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转眼看向都良。他几乎能从墙壁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不错。”都良说,“踞宸事发,陛下无碍,依你看,现在应当做什么?”
秦屿勤呼出一口气,重新将自己摔回并不柔软的高脚椅:“等紫微做出论断……看陛下打算揭到哪一步。”
“不错。”都良重复了同样的评价,面上笑容真挚了一分。他就着靠在墙上站没站相的模样,朝秦屿勤的方向虚伸出一只手:“不介意的话,勉正,”
“滴——!”
持续运转着的信息流终于择出符合检索条件的信息,高亢的提示音乍然响起,将都良本就不重的声音截断得一干二净。
规整的全息投影和电子音紧随其后,立体鲜明的场景顺次张开:碧水苍天行云缥缈,古朴祭台于山巅伫立,衣摆翩飞的少年皇帝昂首微笑,脚边崭新的锐器划痕尚未沾过任何灰尘。
“转播发生故障,已经紧急抢修恢复。现在继续上巳祭祀的直播……”
都良关掉了信息流。
他从墙壁上弹身而起,活动着肩膀走到床头立柜旁边,熟稔地打开抽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