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露雨身形敏捷地向另一边走去，末了留了句：“他醒了再喊我，为师困了”。

没辙，晏灿只能把江行连人带衣服拎到了另一块不平坦的石头上，江行到底是个成年男子，晏灿使了劲也是相当艰难，磕磕绊绊地把人放好，却发现江行睁开了眼。“我刚才好像见到祁溪了”他轻轻说了句，才发现晏灿正勤恳地将他扒个干净，江行顿时起了一背冷汗，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晏灿没在意，他捏起鼻子挥了挥手上的衣衫嫌弃地说：“衣服要不成了，你先冻一会吧，谁想到你对师父的涅魂香反应这样大，又是哭又吐的，还说胡话”，江行听得冷汗涔涔，他试探着问：“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晏灿转过脸，叹了口气“我师父是你见过漂亮排第二的人”。

听到晏灿语气略带厌嫌，江行这才松了口气，他刚才确实，梦到了排行第一的那个人。梦里的视角很是奇怪，江行像是漂浮在空中，注视着年幼的祁溪。

他那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恣意自在，剑在手上，划起一阵凛然的风，带上周遭围观的人尽兴叫好，祁溪的视线却定定地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江行这是第二次，面对面看着另一个“自己”了，这感觉很奇妙，也更短暂，还没等他看清楚，晏灿的嗓门就把他拽醒了。

“你怎么还在发愣啊，药效过了吗？过了我就喊师父来了”晏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递过来另一件长衫，发白，又极其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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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医者不仁

江行穿好，晏灿发现他脸色白的吓人，以为是气温太低导致的， 就没太在意，说了声要去喊师父来，就走了。他刚走，江行就呕出一口血，他用手接着，一捧血刺眼滚烫，激得五脏六腑都开始作痛“怎么回事……”。

一路小跑过来，晏灿听到哐当一声响，猜想不太妙，过来就看到江行双目紧闭躺在地上，手上血顺着流在石头上，衣服也没穿，嘴唇冻得发白，跟那件长衫一样，软塌塌地，一点生息也没有。

晏灿吓了一跳，他凑近江行拍拍他的脸，发现人一点反应也没有，立刻高声喊师父。喊了三四声，青露雨才慢腾腾从另一边过来，她蹲在旁边捏起江行的耳朵，看了两眼，转头对晏灿说：“把他扶起来，我们现在就开始”。晏灿慌慌张张地把江行捣鼓起来，秒了一眼师父的脸色，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师父”，“别打岔，让他背对我”青露雨挽开袖子，露出两条纹着褐色花纹的手腕。

“我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听见”青露雨手腕悬在江行头顶，拿出一根银针，她轻轻吐气，气势变得截然不同，晏灿看见她神色严肃地对江行说：“无论有多疼，千万不能动”。银针入顶，江行除了眼皮跳动，没有任何反应，青露雨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句：“除非你不想活了”。

江行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一边极寒一边炎热，他眼皮不停地跳动，却怎么也睁不开。过往的事情开始一条条在面前播放，江行先是看到了自己家房子，那栋小区，他的初中，还有大学，租的房子，以及公司。

人生重要不重要的时刻被掐在某一时刻，展现在江行面前，他旁观着自己一点点长大，开始变声，吵架，学着别人谈恋爱，上大学，走入公司，然后在一家理发店停了下来。江行想过很多种结局，关于自己的死亡